云之羽：上官浅（34）

墙上的篝火跳跃着，细细碎碎的石子被鞋子一踩，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还好，伤的还不算太过严重，池渊捏了捏手上的扳指，凝重的眉峰松了开，显出疏朗和开阔。

黑色的牢狱外，是无锋总舵山脉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池渊一打开铁门，雪光照入，就看到袖手站在不远处的黑袍女子。

“怎么？渊公子，那么快就出来了吗？”首领有些诧异地回头，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们还会多说一会儿呢。”

池渊站在牢狱门口，望着首领片刻，扬起微笑，“首领说笑了，我与牢里那位哪有那么多话可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行了。”

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微微眯了眯，首领打量他片刻，眸光闪烁，展颜笑道：“渊公子说的是。既然你要的人没死，那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了？”

“自然。”池渊轻声笑道，手一扬，一道木质令牌飞向对方，“拿着这道令牌去找千门善医，他自会将你要的东西交予你。”

说着，他朝牢狱内看了一眼，“里面的那位，在下可以接走了么？”

手中的这块令牌雕刻精美，在雪天日光的照耀下发出古朴厚重的光泽，首领仔细瞧了一眼，便将其收入怀中，玩味地笑着说：“渊公子就这般着急，这人怎么说也是我无锋的煞，难不成我还会让他死了不成？”话里话外全是试探。

池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饱满而优美的双唇边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透着温文尔雅，又似带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首领这话可说错了，交易已成，那人如今可是我的人了。”他清澈的明眸闪过一丝冷厉，语气不善地问：“莫非......首领想反悔？”

感受到对面之人逐渐鼓荡增长的剑气，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首领拢在袖中的手握了握。

体内余毒未清，现在动手，自己未必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又想到今晨他提出的合作，首领长吁一口气，笑起来，“渊公子与我是盟友，今后我还要多多仰仗公子，岂会做这等目光短浅之事。”

池渊并未答话，略一颔首，转身折回了牢狱。

望着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首领收起唇边的笑意，渐渐皱着眉头，今晨二人的对话在耳边缓缓响起......

晨曦微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屋内随着火光的跳跃，若隐若现。

“你是谁？”首领站在来人的面前，掌心蓄力，沉声喝问。

池渊瞥了眼她的手掌，不甚在意地移开目光，修长的指尖擒着酒杯轻晃。

“在下当代千门善谋之主，渊。”池渊掌心一翻，一道由功法聚气而起的小剑在掌中旋转着，等首领看清，剑气突然逸去，四散在他的手掌之中。

首领一惊，他掌中的剑确实是当代千门善谋的象征，这种聚气凝于掌心的功夫虽说自己也能做到，但像他这般随意的，世间恐怕不超过五人，不由得，自己的气势便弱了下去。

见首领收敛了自身的杀气，池渊言笑吟吟，“渊不请自来，还望首领海涵。”

池渊温和的态度似乎取悦了他，首领倾身坐在池渊对面，透过青铜面具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千门的人向来不入江湖，不知渊公子来此所谓何事？”

坐在他对面，首领不自觉地仔细打量起池渊的面容来，越看心中的惊疑越重，这人......这人.......怎会如此像十一！

正当他震惊之余，池渊微凉的声音像是贴着耳朵灌入，“在下来此，是想跟无锋之主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