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男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失声喊道。
她双睫微垂,抬手在娇艳的唇间一碰,轻轻出声,“嘘。”
男人求饶的声音随着这个字卡在了喉咙处,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出声,这能用目光向她求饶。
她蹲下身,平视着面前这张油腻腻的脸,腮边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素白衣裳,气质又显清冷圣洁,她蹲在血泊中无辜地问,“你还想尝尝鲜吗?”
男人连忙摇头。
她笑了笑,盈盈立起,嘴中囔囔,“可惜,我倒是想尝尝鲜了。”
话一说完,只听见“咔嚓”脆响,男人的脖子歪向一边,便没了声息。
收拢了五指,她看着地上混着血的水渍,幽幽一叹,真是胆小又肮脏啊。
可惜,我想尝的这个鲜是鲜血的鲜呢。
她掏出白色丝绢掩了掩口鼻,手一松,丝绢轻飘飘落在男人的身旁,血色浸染,如一朵红白相间的杜鹃花。
云散月明,天色溶溶,上官府邸里一片寂静,天地间只有风吹树动的沙沙声在回响,空旷而辽远。
莲步轻移,将将要跨进屋子的脚在门槛处顿了下来,上官浅沉默片刻,冷然问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来做什么?”
屋子里黑黢黢的一片,“那三个人你不该杀。”
寒鸦柒嗓音压得极低,似乎在隐忍克制着他的愤怒。
“他们本就该死。”
当街强抢良家女,无论是语出调戏还是碰到她,都足以让他们去死了。
上官浅看向黑暗中的寒鸦柒,不屑地笑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慈悲了?”
寒鸦柒从黑暗中缓步走到窗下,温润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却融不了他分毫阴郁的神色。
“不是我慈悲,他们死了就死了,只是不应该今天死。”他眉心微绞,“宫尚角刚从那几个地痞流氓手中救了你,走了还不到两个时辰,人就死了。只要他有心,派个人回来。”
寒鸦柒长长呼出一口气,“你觉得他会不会起疑。”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坚定。
“那他派人回来了吗?”她淡淡问道。
寒鸦柒良久未答,上官浅忽的莞尔一笑。
她就知道,宫尚角今日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派人回来查看。
“他回来了。”
“什么?他回来了!”
“是,现在就住在锦瑟山庄内。”寒鸦柒挑眉说道。
看到他挑眉,上官浅瞬间反应过来,宫尚角并不是为她回来的,便又恢复了一惯的慵懒,说,“又不是为我回来的。”
她一下来了兴致,眼睛里露出兴奋和好奇的神色,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那让我来猜猜......”
她眯了眯眼,神情难得多了几分认真,“他是为了八公子?”
寒鸦柒立刻站直了身子,面露惊讶。
上官浅自顾自地说道,“听说八公子最近在练一种新的毒药,需要大量的黄石,而大赋城百分之八十的药铺都属于上官家,恰巧,最近几天铺子掌柜都在跟我说黄石短缺,又恰好,有人跟我说宫门的角公子正在满天下的找我们这位八公子。”她款款走在茶几边坐下,支着下颌笑盈盈地问,“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啊?”
寒鸦柒吃惊她的聪慧狡黠,却仍旧嘴硬地说,“这只能说明宫尚角对你不感兴趣,任务是失败的,若我将这个结果回禀回去.......”
屋子内明暗交替,只有细细的几缕风透进来,宽大的矮榻上垫了软垫,上官浅几乎整个人都歪在了圈椅扶手上,拿胳膊支着脑袋,打着哈欠。
打完哈欠,她有些困倦,强撑着精神冲他微微一笑,笃定地说,“你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