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钱昭楼微之

你不是我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是我怦然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钱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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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楼微之那份茉莉般的欢欣与爱，钱昭仔细斟酌过很多遍，想过克制，想过远离，只是越斟酌越满溢，越难以忘怀。

他曾经将其定义为“错”，楼微之是安国朝臣，他是梧国六道堂天道校尉，听起来就不能站在一处，更何况隔着国仇家恨，隔着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可若是人人都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天底下又哪里有那么多苦情人呢？他的心为责任而活，却只为楼微之跳动，因她欢欣，因她破碎。

后来他终于意识到不能因身份定义一个人，也因此眼睁睁看着那颗跳动的心在楼微之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中沉沦，不可覆收。

爱，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字。

后来，他把他的爱定义为“等”，等楼微之一次松口，不一定要突然爱他，只要她心底誊空，他就有机会住进去。

可营救梧帝，远走合县，一切来得合理又突然，他只来得及带走她的海东青，钱昭还没等到楼微之松口，就又一次把自己深深地陷进去了，只因那救命的神药，因她担忧自己时那幽深的眼神。

连绵的烽火焦灼了时间，也将爱愈燃愈烈。

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有机会向心爱的女子说出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微之，我喜欢你。”

忐忑的心绪被楼微之温柔的眼眸吸进去了，只剩一片安宁，在断壁残垣中，钱昭听到楼微之笑了，和平日里那些笑不一样，很纯粹，紧接着是一声“我也是。”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钱昭的世界里满是激动喜悦的烟花，五彩斑斓，将早就翻涌的心湖炸出了千层浪。

楼微之和钱昭一起回了梧国。

大战胜利的时候将将腊月，已然飘雪，到了梧国更是漫天琼花飞絮，还有几日便是新年。

胜利的喜悦冲走了战败的伤感，整个梧都满街是红，处处欢声笑语。

楼微之瞧着有趣，也下车去买了一副对联，一对红灯笼，灯笼挂在两边，对联贴在钱昭的家门口，总算有点年味儿。

他本是羽林军都尉，往年除夕总要护卫宫中安全，是没法自己过年的，更何况孤零零一人，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今年有楼微之，钱昭便告了假。

白日去和宁远舟他们小聚了片刻，夜晚便只有他们两个人，楼微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在钱昭厨艺不错，就在院子里烤了只鸡，端两个小菜，再放几壶酒。

鸡烤熟要不了多长时间，见已经外焦里嫩，钱昭撕下鸡腿放在小盘里，再撒点儿孜然，递给楼微之:“尝尝。”

楼微之向来不羁，赤手拿着咬了一口，含糊笑道:“不错。”

钱昭弯了眉眼，只觉此情此景暖得窝心。

他坐在楼微之旁边，开了坛酒。

他没有说错，他和楼微之见面，一定要有酒，也一定要有月，今晚的月亮不是特别圆，但格外皎洁。

他们没说太多话，只静静地吃，看星星看月亮，看屋顶上的积雪，享受片刻的安宁。

楼微之喝了许多酒，似是有些醉了，脸颊微红，她偏头看向钱昭，眼神朦胧勾人，黏糊道:“钱昭，今晚月亮好亮啊。”

钱昭从没见过楼微之这副模样，可他知道他喜欢这样的楼微之，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字，喜欢她断断续续说无聊的话。

他抿了抿嘴，道:“是啊，月亮好亮。”

楼微之:“你不喜欢月亮？”

“喜欢。”钱昭快速道，心里却在说，微之，你——我也喜欢。

“那你怎么不笑？”楼微之伸出手比了个V字，戳他两侧脸颊，生生挤出一个笑脸，“要这样，才算笑。”

楼微之:“我对你笑了那么多次，你要还我，罚你每天至少对我笑一百次，无期徒刑。”

“好～”

只要楼微之不嫌他，钱昭愿意天天对她笑，只要能每天看到她。

楼微之又喝了一口酒，想起身却微微摇晃一下，被钱昭扶住了，稳在了怀里。

钱昭挑了挑眉:“你要去哪儿？”

楼微之又是一笑，话语却让钱昭又喜又痛:“钱昭，我们去看看阿明吧？”

他们回梧都后，亲手将柴明的徽章和衣物葬在了后山，离他们很近。

钱昭声音沉了沉:“好。”

钱昭想，楼微之一定是醉了。

但谁说这样的她就不是她呢？会站在他的位置考虑的她。

钱昭一手提着酒，一手护着微醺的楼微之，一路到了后山，给柴明祭酒。

他们各自斟满，楼微之轻叹一声，已被微风吹得清醒，说出来那句从不后悔的话:“阿明，你放心，钱昭交给我，我不会负他。”

钱昭则道:“弟弟，哥哥终于带你回家，不管在哪儿你都要好好儿的，我也是。”他抬眸看了一眼楼微之，“我有人相陪，再不会孤单，若是你觉得寂寞了，大哥就来陪你说话。”

他们敬了半杯，再各自饮尽。

山上里的风景比院子里好，两人就躺在墓旁的草地上歇息，月亮移了几寸，更显透亮。

钱昭突然开了口:“微之，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或许是刚拾回阿明徽章那个夜晚，月亮比今天的还亮，你摔进了我的怀里。”

就摔进了心里。

“原来是那次。”钱昭轻笑，“可惜我每一次心动，你都猜得到。”

“每一秒。”楼微之牵住了钱昭的手，十指相扣，“喜欢我，每一秒。”

钱昭认命般:“对啊，每一秒。”

是真的每一秒，想和微之就这样一直到白头，他从前从未想过能有这么一个人，叫自己这般心心念念，魂牵梦萦。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你把一次的目光借给我，我就还了你无数次。

他们就这样牵着，念着，走到了新岁。

钱昭的人生并非一帆风顺，虽然出身名门，事业有成，但他总是孤寂，好在世间事也并非全然圆满， 海水有尽头，月亮有圆缺，人间有不足，可一切的一切，只要有楼微之在，就能弥补。

愿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落日与晚风，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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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鸽了很久的一篇番外送上。

我哭了，定的520发布竟然没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