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

“我和他认识时间挺长的，准确来说，是他认识我挺长时间的……”

林追月的声音就碎在狂风的呼啸中，秦向开夺过她手中的酒瓶，他看见桌子上倒扣着相框，伸手想要正过来。

林追月抬起头，警告地看着他，转瞬即逝的情绪，她松了手，将相框翻过来，推向了他。

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秦向开看着相框里张扬明媚的少年，眉眼间与自己说不出的相似，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林追月一直在推开自己。

因为她不想把别人当他的替身。

但因为秦向开和他太像，又狠不下心推开。

林追月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自嘲地轻笑：

“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追我……”

“你没听，我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来接受新的感情，即使总是无意识把你当替身。”

“……对不起。”

秦向开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他就静静地凝望着相框里的人。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才终于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所以你在看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轻轻地，不缓不急地，就这么锤在了林追月心脏上，她的心脏仿佛滞停一般。

她在想什么？

她想的，是如果萧尽芜活了下来，那也是这样开朗地笑吗？会是这样每天给自己带早饭吗？会给自己准备小惊喜吗？

也会穿着西服，会和自己求婚，他会一直深爱着自己。

她知道这样对不起秦向开，她不想的，但她忍不住，忍不住想如果萧尽芜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该多好。

她一遍又一遍这样想着，又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唾弃自己，她不是忘记了萧尽芜，而是忽略了他的死亡，她的潜意识将秦向开替换成了萧尽芜。

“对不起……对不起……”

她将脑袋深深埋进了臂窝，不停地抽泣。

秦向开良久才放下相框，只听见门响，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林追月。

自那之后的秦向开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里，他忙于处理公司的各项事务，连秦父都对他另眼相看。

林追月公寓的走廊上重新摆放了一个相框，是他和萧尽芜的合照，而现在，她已经成功考上了临江一中的老师岗位，每当路过光荣榜，她都会驻足片刻，上面的照片贴了又换，来去复辞，如同时光的痕迹。

榆树下，张榜前，那张已经泛黄的试卷，颜色黯淡的相片，封藏着只有她一人知道的过往，而另一人，在时光的另一头同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