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很疼

龙昊天丢出转转笔，那人不屑的接住，他突然上前抱住那人，嘴里快速念着什么咒语，那人手中的转转笔伸出藤蔓，将二人紧紧缠住。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那人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因为他发现他一点也动不了。两人一路下滚，直到悬崖边。

龙昊天笑了笑，嘴角溢出鲜血，回头深深看了沙曼和凯风一眼，似是想要将他在世上的挂念刻在脑海里，他带着席罗长老的身体一起跳了下去。

沙曼用尽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也没能赶到，她没能抓住龙昊天。一种名为无助和悲伤的情绪包裹住她，最后一位，她在世上的亲人，也不在她身边了。

她自幼便是孤儿，上天仁厚，给了她胖子哥和龙大哥做家人，可命运弄人，她与家人分离几年，好不容易她再次拥有了家人，朋友，同伴，却又让她再次失去。

多么可笑啊。

她的师兄，胜似哥哥的师兄，死前连衣角都不曾让她抓住。

沙曼跪在边上大声喊着龙昊天，没有人回应，再也不会有人回应。凯风站在她身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雪混着风声呼啸，悬崖边，一声声“龙大哥”响彻山谷，沙曼不在乎血崩，不在乎禁地，她只想要她的龙大哥回来。

沙曼试图下去，可手臂紧紧被凯风抓住，她好疼，好疼。

凯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只知道，他应该保护这个龙昊天跑去星龙圣域九死一生也要找回来的小师妹。

他将她拽起来，他对她说：“沙曼，龙昊天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亡。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

沙曼琥珀色的瞳孔望向他，那双眼睛比他们头一次见面时还要绝望。可那双眸子的主人还是敛下了泪意，她坚持自己爬起来，那应是一种充满决绝的眼神，凯风知道。

他们往山顶走去。

一朵雪白的盛大的莲花盛开在山顶正中央的石缝间。

圣洁，美好。

凯风的心脏突然痛了起来，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沙曼偏头望向身侧，凯风浑身黑气弥漫，他的眼睛也变成了当年不愿回忆的那段时光里那样的颜色。

危险、神秘的紫色眼眸言笑晏晏地看着她，沙曼突然觉得好累。

“沙曼，你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摘到圣预莲蓬吗？”那人明明捂着胸腔一幅很痛苦的样子，却还是要笑着，故作轻松地笑。

沙曼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他。

凯风笑笑，眼里充满温柔，像星河一样好看，说出的话，却比一月的寒风都要伤人。

“我在祭台吸收了所有的黑暗力量，沙曼，杀了我。用我的血肉取得圣预莲蓬，让我用最后的力量，再为龙武族做些什么吧。”

沙曼动也不动，眼泪大滴大滴地掉。

她颤抖地举起剑，对着那如朗月般的男子。

一身蓝衣的他周身充斥着黑气，寒泉早被他整整齐齐地收在腰间，他明明在流血，在流泪，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他笑着说：“沙曼，怎么还是跟在星龙圣域时一样，剑都拿不稳。”

沙曼摇着头，她实在是不想面对，这太残忍了。

凯风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他说：“沙曼，快，杀了我。我不想，”他慢慢说着，摇摇欲坠，“不想变成被黑暗力量控制的傀儡。”

沙曼闭上眼睛，将剑一横甩过。长剑落地，血液溅了沙曼一脸，那人缓缓跪了下去，沙曼上前一步抱住他，二人跪在雪地里，血液爬了大片。

她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点点冰凉，她说：“凯风，你真狠心啊。”

那人没良心的笑笑，沙曼抱着他的手在他身后画着法阵，风吹乱凯风绑在脑后的长发，沙曼侧头，轻轻吻了吻那一抹深蓝色。

沙曼想，龙大哥，你说错了，凯风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自己吸收所有的罗刹罗刹力量，然后让我杀掉他。他那么有把握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失败呢。

天地陷入安静，法阵镶入他的身体，那人没了生息，沙曼也没了力气，抱着他倒在雪地里。黑纹自她的四肢百骸生长，扯的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