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

他只信他自己，也只能信他自己。

就像现在，最后一批暗兽进犯，而他刚好将人全部派了出去，只余寥寥几人战斗。

他想了想，阻止那名留下来的孤斗星门族子上前的步伐，他说：“我会不惜一切守住碎星城，你留下来，若我身死，城中需要一个领头的人。”

那人平静地望向他，最终败下阵来，退后一步。

远方传来震地的响声，东方末站在竹林上，他一把扯下戟上的的穗子，丢于碎星城上空，那穗子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强大的金象力量和光象力量瞬间笼罩了整座城。

东方末抬腿向远处奔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动接受攻击的人。

逢秋挥舞，他一招砍下暗兽的头颅，另一只暗兽利爪一扫，他的后背被划破，他闷哼一声，扔出腰间的小刀，一刀封喉。几只暗兽哄的一下围上来，他突然想，蓝天画被分食的那时该有多无助，罢了，若他能活下来，就去看看她。

他不记得血战了多久，也不记得杀死了几只暗兽，他似是杀红了眼，全身的血液沸腾着，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杀，杀，杀！

一道尖锐的刺痛贯穿他的身体，那是一只飞禽暗兽尖锐的尾巴，他没有倒下，只是往后扔去了逢秋，砍断尾巴，也杀死了那只暗兽。

他捂着胸口，不愿跪下。

逢秋回于手中，被他一下插进地里，他只能借着逢秋勉强站直。

血液大滴大滴地滴落，他痛极了，却不愿意喊出声。他是那样骄傲，那样不愿低头的人。

他的身后是满城百姓和龙武族受伤的族子，还有蓝天画和洛小熠那两个人，他是百诺安心在西边研究疫症的底气，是凯风留在龙武族的安心，是子耀不用拼命战斗的依靠，他不能倒下，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倒下。

他看见远处奔涌而来的暗兽，看见河岸边婆娑的柳枝，他突然想，若是真的有神，若是山风娘娘你真的存在，就算他豁出性命，也请保佑剩下的人，都能够活下来。

他笑了笑，望着蔚蓝的天。

化金·啸动千山

东方末死了。

子耀看到，他就那样，支撑着逢秋单膝跪在那里，到死也不愿倒下。他金黄色的头发被风吹动，那个孤傲的少年战死在了那里，再也醒不来。

听那个孤斗星门的族子说，在暗兽的尾巴贯穿了东方末的身体时，他以为他在那时已经死了，可他没有。他仍旧挥舞着逢秋，整座城的金属都在向他靠近，所有的武器都在同他一起战斗，金属如同箭雨般落下。

东方末就在那盛大的场面中，为碎星城的人们带来了一次最深刻的雨，那场雨经久不眠，哪怕几十年后，碎星城的人们都深刻地记着这位守城的少年。

那位少年死前在想什么呢，为何要笑呢。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