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宋濉深淡淡开口，带着探查与笑意，警服在他身上完美的衬出了挺拔的身形。
三人一同走出警察局，弄完事情已经天色渐晚，宋濉深一手插着兜，玩味的将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不是。”林端茗率先开口，礼节性的笑了笑，“不过谢谢你。”宋濉深低眸看了眼她，点点头，他的刘海深长，遮住了剑眉的锐气与凌厉，薄唇轻勾，笑的狡黠又撩人。
陈常生敛了敛眸，抬首开口：“是我太意气用事。”宋濉深轻嗤一声，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麻烦我了？”
林端茗看着两人，陈常生看向他，眼神淡淡：“我改天再感谢。”
深秋黄昏的余晖下，少年踩着婆娑的树影奔跑，清风徐来，碎金漫落在沥青路面上，暖意拂面。
宋濉深看着两人飞奔的背影，“啧”了声，双手环胸偏头微微轻笑：“小屁孩。”
林端茗跑到半路，停下身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皱起眉毛：“陈常生。”陈常生转过身来，在夕阳的红日之间，少年意气风发的淡笑着，张开双臂：“林端茗。”
林端茗站直身子，偏头看着他笑，慢慢的泪水滑过脸边，陈常生的笑微敛起来，淡淡的挂在脸边，抬手擦去她微凉的泪水：“哭什么？我这不是在吗？”林端茗抬头看他，眼眶中闪烁着熠熠清辉：“陈常生。”
少年在深秋的暮日的肆意的奔跑，他们的灵魂在城市中疯长，蕰蕤盛大，在无尽的空洞与黑暗低谷里劈开了一条光明的天地。
林端茗返校时，在两个星期之后，经过上次那招，在班内没多少人愿意主动接触她，返校时位置也变换了，第一排老师一低眸正好就可以看到她。
而王猛也被林国刚托的关系被送进了少管所，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上次那女孩儿也被停了学，徐芬实则暗喜班里清静不少。
她没穿校服，而是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直垂到脚踝的位置，挎着帆布包，抬手费力的打开教室门，长发搭肩，笑容温柔，偏头开口：“老师。”
讲台站着个年轻的男老师，看她时微微愣了愣，又偏头看了眼底下是学生。
祝欢眼神一刻不动的看着她，林端茗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年轻老师战略咳嗽两声：“进来吧。”
后座被安排坐上了尹清，男生看起来微微腼腆，往后撤了点课桌，让出点位置。林端茗直接来到第一排坐下，放好包，看了眼祝欢正在写的练习册，挑了挑眉，拿出自己的练习题，慢慢写起来。
“总感觉你这样的人，成绩，不会太好。”祝欢莫名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很轻，带着怯意。
林端茗头也没抬，盯着练习册，手撑着额头，正皱眉思考着题目：“嗯。”
祝欢也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练习册：“你长得很漂亮，家境也好，我就以为，嗯……算了吧。”林端茗打着草稿，轻笑了两声：“你说的两样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祝欢敛了敛眸，启唇正欲开口，犹豫了一会儿，抿抿唇，什么也没再说。
虽说这样的学校生活寡淡许多，但好在确实没人敢找她麻烦，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她在感觉身心俱疲时，总会一个人走到天台上，看着人来人往，给陈常生打电话。
那头总是接的很快，开口第一句，便是男人浑厚的声线，也带着惺忪的疲倦与不易显露的欢欣
：“林端茗”
中午吃饭，林端茗拎起包，将手机揣回兜，抬脚正欲离开教室。“林端茗，”尹清叫住她，小跑上来，“一起走啊。”
林端茗笑笑，点点头：“走吧。”
尹清长相在班内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五官端正，一副细黑框眼镜，鼻梁高挺，身材不算瘦，带着少年的宽肩身形，嘴角很尖，笑起来文艺又绅士。
两人随便在外面找了个米线店，“你比我们大很多吗？”尹清翻着米线，低头默默询问着。林端茗加着醋，头也不抬：“一岁，不算。”
“哦，你有喜欢的学校吗？”尹清故作不经意，不太自然的往嘴里送着米线。林端茗掰着筷子，抬眸思考着：“暂时还没考虑过，可能会去安大吧，爷爷奶奶在那边。”
尹清点点头，抬起脸笑笑，嘴边还挂着米线亮晶晶的油渍，笑起来带着少年的纯真，傻兮兮的。林端茗轻笑了声，抽出张餐巾纸，递给人，指指脸上那边，又埋头吃起饭。
咸市一中属于开放式学校，一般下午上课比较晚，再加上是高三下学期，有点钱与背景的大多在家里复习，林端茗还是喜欢在学校。
尹清长的很高，总是欢快的，活泼而大方，其他人叫林端茗学姐，他反而更喜欢叫她全名，林端茗也不甚在意。
“你伤好点了吗？”尹清在晚上离开学校时，突然转过身子朝她问了这么一句。林端茗一下有点懵，从题目里回过神来，皱了皱淡眉，抬眸看向他：“什么？”
尹清淡淡的笑笑，偏头用手指指太阳穴：“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打着绷带。”林端茗看着他，弯了弯唇，低下头继续看着题目，轻声开口：“嗯，现在就好多了。”
尹清双手握着斜挎包的带子，继续搭着话：“一会儿学校要锁门了，你还不走吗？”林端茗思酌了一会儿，合上练习册，放在包里：“那一起走吧。”
月光如水，洒在空旷的操场上，静谧而带着微微的凉意，冬季的清风拂动着两人的发丝。
林端茗望向天空，看着月亮，莫名的抬起手，月光透过指缝溢在她的脸庞上，温柔而美丽，带着些许的苍白。
尹清穿着皮质的黑色面包服的袄子，里面穿着蓝白色校服，没戴眼镜的少年眉眼弯弯，笑起来舒缓又带着如月光这般的宁静，清风霁月，和陈常生的凌厉有所不同。
尹清双手插兜，淡淡的看着她：“冷不冷？”林端茗放下手，笑笑：“有点。”尹清低下头，解开自己的棉袄，递给人：“我不是很冷。”林端茗看着人手上的棉袄，微微有些讶异的愣了愣，伸手接过：“谢谢了。”
校门口有一辆轿车像是等了很久似的，在黑暗之中，男人显出了模糊但挺拔的身姿，靠在车门上深长的刘海洒在额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时不时滑动几下。
林端茗怔了一瞬，随即咧唇，忘记了身边的任琏，小跑到人身边，身上还披着尹清的棉袄，搡了他一把：“陈常生，你来了？”
陈常生抬眸笑笑，点点头：“没等多久。”
林端茗撇撇嘴，任琏站在两人稍远处，微扬着头，双手插兜的看着陈常生。
林端茗回过头，招招手，尹清顺从的走上前，站在她身旁。陈常生神色微不可察的动了动，随即笑道：“这位小朋友是？”
“尹清，高三部学生。”任琏主动开口。林端茗张了张唇又合上，有些尴尬的搓搓手：“班长。”陈常生点点头，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身上。
“哦，对了，尹清，”林端茗从身上解着拉链，脱下棉袄递给人，“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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