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雨夜,藤原家宅邸深处的地下祠堂内,烛火幽幽晃动,昏黄的光芒映照在腐朽的屏风上。屏风上的百鬼夜行图早已褪色,却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正中央的祭坛前,跪坐着一名男子,他身着一袭华贵却略显陈旧的狩衣,手中捧着一把锈迹斑驳的姻缘剪。指尖轻抚着剪刀上斑驳的家纹,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快了……”
藤原光政低声呢喃,嗓音沙哑得仿佛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透着陈年的怨恨与阴郁。
祠堂内静谧得令人心悸,唯有烛火微微摇曳,投下扭曲的影子。黑暗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骤然睁开,宛若血月般灼目——那是“它”。
“你做得不错。”
“它”的声音宛如千万亡魂的低语,冰冷而空灵,回荡在狭小的祠堂中,如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
藤原光政垂下眼睑,脸上的笑意越发诡异。
“利用藤原家的权势,以‘献祭新娘’的名义收集怨气,再伪装成桥姬作祟……这一切都多亏了大人的指点。”
“她们的怨气,是最甜美的养料。”
藤原光政的声音低沉而贪婪,仿佛在回味某种极致的美味。
“它”的猩红眼眸微微眯起,身形如雾气般流动,渐渐缠绕上藤原光政的脖颈。“可惜,她已经察觉了。”
这一句话如同刀刃划过空气,藤原光政的笑容瞬间凝滞。然而,“它”随即发出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
“不过无妨……她终究会亲手毁掉自己珍视的一切。”
祠堂外,雨声渐歇,天地间一片寂静,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喘息。
——
与此同时,安倍府邸内。
阿芫站在庭院中,目光穿过朦胧的夜色直视天际。她的真瞳中隐约泛起金色的微光,仿佛能看穿层层迷雾。夜空中尚未散去的怨气依旧浓烈,而她的指尖残留着一抹猩红的雾气,正是拆缘女消散时留下的痕迹。手中的《百鬼行录》被轻轻合上,某一页上新增的“拆缘女”图鉴隐隐泛着黑光,像是某种警示。
洪知秀推门而出,他披着一件墨色羽织,狩衣的衣摆随夜风轻轻拂动。脸色略显苍白的他缓步走至阿芫身旁,声音低沉而压抑:
(晴明)洪知秀“藤原家的线索断了。”
阿芫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站着,仿佛在聆听什么细微的动静。
洪知秀顿了顿,又补充道:
(晴明)洪知秀“阴阳寮的调查也被高层压了下来,关于‘献祭新娘’的记录全都销毁了。”
阿芫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融入风中,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与寒意:
阿芫“‘它’在利用藤原家收集怨气。”
阿芫“拆缘女、画皮鬼……全都是幌子。”
洪知秀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地望向她,最终忍不住问道:
(晴明)洪知秀“‘它’到底想要什么?”
阿芫的真瞳微微收缩,金色的光芒深处闪过一丝猩红,短暂却刺目。她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却蕴含无限冷意:
阿芫“…我。”
夜风掠过庭院,樱花瓣无声飘落,落在两人脚边,竟莫名让人感到几分凄凉。
——
帝都迎来了短暂的安宁。街巷之间,再也没有新娘失踪的传闻,鸭川的水面平静无波,映照着天边稀疏的星辰,仿佛那些怨灵从未存在过。
但阿芫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它”仍旧潜伏在暗处,等待着下一次行动的时机。
而藤原家的阴影,也从未真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