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扯了扯嘴角,根本笑不出来。
当皇帝怎么会不开心呢?
但是有没有人可以跟她解释一下,她到底是怎么如此顺利的被动当上了一国女帝。不是说今天是谢危登基的日子吗?
“你为什么没有登基,勇毅侯为什么没有反对,朝臣们为什么安然接受,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让我登基?”
谢危皱眉道:“当皇帝从来都不是我的理想,舅舅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除了你,我们不愿意给别人做嫁衣。”
清影冷笑道:“你舅舅没有野心?”
谢危沉默了:“舅舅一开始是没有的,后面有了野心,也不过是怕上位者忌惮,形成新的循环。”
“那他又怎么突然没了野心,还让我上位?”
“……”谢危眼神游移,在她认真地目光下开了口,“……舅舅要燕临掌管虎符以及三代不降爵,我同意了。”
清影狐疑地道:“你同意了?”她起身在他身边绕来绕去,“所以,你舅舅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是我要上位?”
谢危的沉默无声胜有声。
“从你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了定局。至于其他人……他们以为这是我跟舅舅共同的决定。”
清影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身上的华服有多么尊贵。燕家军围在各处宫门,怪不得这些人这么安静。
“为什么是我?”
谢危垂眸道:“姐姐,我一开始的计划是将舅舅排除在外的,我只想如何灭了沈氏,并没有打算造反。”
“只是姐姐的东西都太惹眼了,不仅舅舅想要,皇室也想要。如果不是皇室对燕临动了手,舅舅也不会……”
“我看姐姐很难信任别人,总是害怕一切会被别人夺走,甚至还建了海船……我就想着沈氏迟早都要死……”
沈氏迟早会死,谢危不想接盘,更不想给亲舅舅做嫁衣,就把这嫁衣给了有被害妄想症的她?
清影的内心很是复杂。她如果有被害妄想症,那么谢危也是个脑子不能以正常来论的精神病。
勇毅侯好歹是他的亲舅舅。这么多年她们两个能够安然地待在通州,也是借了勇毅侯的势。这怎么能算做嫁衣?
比起勇毅侯,她才是那个真正送出去的嫁衣啊!
谢危脑子真的有坑。她一脸复杂:“勇毅侯跟你有着一半的血脉,而我跟你只是没有血脉关系的表面姐弟。”
“两人之间的亲密联系就一定要跟血脉相关吗?”谢危不赞同地摇头,“姐姐,你比所谓的血脉更重要。”
那一夜,他父亲没来,母亲没来,亲舅舅也没来。他以为他会冻死在那一夜,或者被叛军带回去。
但是他活下来了也没被叛军带走,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姐。所谓的血脉将他送到通州隐姓埋名,也是姐姐陪着他。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比他更重要的人,在他被母亲要求去往通州,害怕他连累勇毅侯府的时候,他就知道被放弃了。
母亲依旧很爱他,却不能只爱他。
清影无言以对:“可我也不想当皇帝。”
谁乐意凌晨四五点就去上早朝啊?她看得懂折子吗?知道那些地名都是哪儿吗?她懂个屁的朝政啊?
真让她当皇帝,不出一年就得灭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