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沈知言仿佛地下恶鬼一样,虽是笑脸,却让张婆子不寒而栗。
这个孩子从小被她欺辱,折磨了十年,每次都是像可怜的羊羔一样,她真的以为沈知言是个懦弱的人。
沈知言笑吟吟地蹲下身
“你是不打算听我这个二公子的话?是要长姐亲自把你打发出去?”
张辟头脑一热,下意识骂出口,猛然对上他含着冷意的眼神,顿时吓得一抖。
张婆子那枯树皮一样的脸上扯出僵硬的笑容,略带讨好
“公子息怒,奴才这就吃。”
沈知言亲眼看着那老婆子抓着地上混着碎片的饭塞到嘴里,看着她疼的直冒汗珠,嘴巴被划得鲜血淋漓,那血沫滴在地上,这满意地直起身体。
院门被悄悄敲响,张婆子动作一顿满脸希冀地盯着门,仿佛期待有人来救她。
门开了,是花容,她带着两个丫头,一个端着被褥,另一个捧着食盒。
花容扫视一圈,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笑着让丫头把东西放到房间,朝沈知言行礼
“姑娘知道二公子还没吃饭,特意让我们送的,今夜寒凉,姑娘给公子送个被子挡风。”
沈知言恢复那副温和中带有怯懦的样子,不动声色挡着身后的张婆子
“知言多谢大姐姐了,麻烦花容姑娘了。”
花容福身,带着两个丫头快速离开了。
沈知言沉默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没有理会院里众人,回身去了房间。
他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精致的甜点和一碗白粥。
沈知言喝了一口白粥,还温热的。
把他空荡荡的胃连同那颗心也一起熨温了。
沈知言今夜是自入沈府以来最舒服的的一夜。
身下不再是冷硬的床板,胃里也不再饿的如火烧一样。
花容回来时,沈倾已经换好了寝衣。
听到花容说沈知言罚了张婆子,沈倾没什么诧异的神情。
沈知言现在还是太单纯了,上一世经过战争的洗礼,沈知言完全脱胎换骨。
她依旧记得那天沈知言一身戎装,刚从宫里领赏回来,而自己才被休弃回家,躲在母亲房间不敢见人。
沈知言像煞神一样闯入后院,浑身肃杀之气,直冲到自己院子,把曾经伺候自己的那些个仆人揪出来,拿绳子绑了跪在院里。
跪了一排。
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茶,他的亲兵拿沾了盐水的鞭子挨个抽打,足足打了一百鞭才停手,那几个仆人终日无所事事,哪里受过这罚,打完后个个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
血迹散了一地,十分骇人。
沈府的人全被吓在原地,脸色惨白,不敢上前阻拦。
沈倾就混在人群里看完了全程。
沈知言后面又将他院子的管事嬷嬷张婆子单独提出来,问她要不要替张辟挨板子。
张婆子一边咳血一边点头,最后又挨了三十板子,她年纪已经很大了,被打完几乎要死了。
可谁也没想到,沈知言笑着一剑杀了张辟。
最后也不知道张婆子到底是气死的还是被打死的。
沈倾现在想,如今的沈知言比起前世,可是善良得不止一点。
沈倾没忘记自己拯救沈知言的任务,只要让沈知言感受到爱和温暖,他一定能够成为正直有为的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