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扎克高兴地说道，双手伸开转了个圈。“你觉得怎么样？”
扎里安审视着眼前的草地，眼睛猜忌地来回扫视。乍一看，这片区域只是一片被树木环绕的大片草地，但扎里安无法忽视明显的荒废迹象。草太过野长且高，树与树之间满是杂草。这是一个进行战斗魔法练习的好地方，也是一个隐藏尸体的好地方。在任何稍微正常一点的情况下，扎里安才不会傻到跟着一个完全陌生人进入这样一个阴森孤立的地方。他的谨慎变化得如此之大……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些树苗受限于那圈树木之内，”扎里安出声想道。“这片草地现在应该是一片小树林了吧。”
扎克眨眼。“我没有想过这个，”他承认道。“你总是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扎里安。”
“我还想知道这样一个地方怎么会存在，”扎里安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西奥利亚（魔法学院所在地）。这里的土地非常昂贵。为什么有人不将这个地方卖掉，而是让它这样长满杂草？”
“哦，这很简单，”扎克说。“这是我的地盘。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是诺韦达家族的一部分产业。它应该是家族长宅的私人花园之类的东西，所以除非有我明确的允许，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对它做任何事情。”
“嗯，“扎里安表示赞同。“我想我应该预料到会是这样。你家离这里很近，对吗？”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扎克惊讶地问道。
该死，在说什么，在说什么……
“当然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扎里安用一种认为扎克这样问问题的口吻看着他。“谁不知道诺韦达家族的庄园在哪里？”
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扎里安自己肯定不知道，直到他试图在重启中找到扎克。
“呵。我是不是挺有名的？”扎克得意地笑着说。
自言自语：要记住，扎克易于被激起他的自尊心。
“是啊，是啊，”扎里安叹了口气。“那么伟大的诺韦达先生会像他答应的那样帮助我学习战斗魔法吗？时间不等人。”
扎克猛地拍了拍手，显然回忆起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他的手迅速地做出一系列手势，几个人形土控制者从地面上升起，站在清空区域的另一边。
扎里安目瞪口呆。那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扎克甚至无需念咒语就施展了这个法术，手势的速度使得扎里安难以记住它们到底是什么。此外，这些土控制者并不只是静止的雕像——它们还会动。在这样的时刻，扎里安记起自己正在与一个在几乎所有方面都比他强大得多的顶级法师打交道。这实在令人感到谦卑，至少可以这么说。
“哇，”他大声说道。
“看起来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令人印象深刻，”扎克说。“实际上它们在真正的战斗中几乎毫无用处。它们倒是很好当靶子，因为它们非常坚韧，每次被破坏后都会重新形成。”
扎克对着其中一个雕像快速施放了一记魔法飞弹，将其直接击中胸口。土控制者因魔法飞弹的力量退了一步，碰撞点爆发出一系列裂纹，但裂缝很快就自行封闭，而且该土控制者对这次攻击完全不予理会。
“真不敢相信，”扎里安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是指什么？”扎克问道。“它们只是活化土，所以……”
“不是它们，”扎里安反对道。“是那个魔法飞弹！没有咒语，没有手势，没有法术结构，没有任何东西！你只是用手指指向目标，然后产生了一个魔法飞弹！”
虽然确实是一个手势。虽然这个手势本应不足以产生一个魔法飞弹。
“哦，那个，”扎克挥了挥手。“那并不是很特别。那只是本能魔法。当你施放一个法术多次后-”
“魔力塑造变得本能化，你可以开始省略法术组成部分，”扎里安替他补完了句子。任何一位认真的法师至少会有几个他们非常熟悉的法术，他们可以省略几句话和手势仍然让它工作。“但是要用像这样简单地伸出食指就引发魔法飞弹需要多年时间！”
扎克只是咧嘴一笑。
“那，呃，我猜你确实投入了那么多时间，”扎里安总结道，感觉相当愚蠢。“这个时空穿越真的很方便，不是吗？你有多少本能魔法？”
“你是说，有多少像我刚才展示的魔法飞弹那样的本能魔法吗？护盾、投掷、召回、火焰喷射和其他几个简单的战斗法术。我熟悉很多法术，但并不能简单地比划手指就投掷火球。”
“对，”扎里安非常酸溜溜地说道。他已经过了被谦虚的阶段，完全进入了感到相当无能的境地。最好重新把对话引回到课程上，以免扎克完全打击了他的士气。“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
“凯隆给你一个法术杆，告诉你练习魔法飞弹，对吧？”扎克问道。
“是的，”扎里安确认道。
“好吧，先让我们看看你的进展如何，”扎克说着，朝土控制者的方向挥了挥手。“朝‘泥人’发射几枚魔法飞弹。”
“泥人？”扎里安不可思议地问道。“那是……”
“可能不是，”扎克承认。“我有点忘记这个法术的正式名称，所以我简称它为‘创造泥人’。这并不重要，因为这个法术很隐秘，过时，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人使用。”
“我明白了。”扎里安同意道。他很想再问，但觉得如果一直分散扎克的注意力提问的话就永远无法进行真正的法术练习了。他将凯隆给他的法术杆对准最近的“泥人”，发射了一枚魔法飞弹。他有点惊讶地发现，与扎克瞄准时那些“泥人”只是把魔法飞弹融入体内不同，它尝试侧身避开他的魔法飞弹，但并没有挽救它——他对法术有足够的控制力，可以相应地改变飞行路径，即使不能让子弹自主追踪目标。当然，子弹对于“泥人”来说实际上造成的伤害很小，而且就算对方很快修复了。扎里安并不灰心，继续发射。他下一发是一个穿甲者，瞄准“泥人”的头部，成功地击中他额头，但未能真正穿透活化土。他试图将下一发子弹塑形为切割者，但他得到的只是一团多颜色光芒的扩散块，当它在半途中像肥皂泡一样爆裂开来。接下来的两发是普通的破碎者，其中一发在子弹击中目标之前，目标在最后一刻偏了一下，所以这一发错过了目标。
扎里安停在这个点上，不想完全耗尽自己的魔力储备。无论如何，他已经展示了他目前取得的几乎一切进展。
扎克夸张地拍手，完全无视扎里安发过来的轻微怒视。
“你练习了多久，一个星期吗？”扎克问道。扎里安点了点头。“你已经能控制魔法飞弹的轨迹了吗？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哦？”扎里安问道，声音带有一丝警告。“为什么？”
“倒不如这样问：你能在耗尽魔力之前施放多少魔法飞弹？”扎克问道。
“10个，”扎里安回答。他不明白那……哦。 “啊。通常学习时间与魔力容量相对应，对吧？”
“对！你的魔力储备越大，你每天可以训练的时间就越长，”扎克确认道。“这意味着魔力储备较大的法师往往比不那么天赋出众的法师学得更快。”
“假设每个人都同样专注且一样擅长塑造魔力，”扎里安提到。
“假设是这样，”扎克同意道。“尽管魔力储备的差异几乎掩盖了其他一切。你知道我在用完魔力之前能施放多少魔法飞弹吗？”
扎里安没有忘记扎克在入侵时展示的看似无穷无尽的魔力储备，也知道那个数字一定很高。不过，魔力储备是有限度的。凯隆给他的小册子上说，普通法师在施放8到12枚魔法飞弹后就会耗尽魔力，而非常有天赋的法师可以达到20到30枚。此外，尽管魔力储备会随着年龄和实践的增长而增加，但它们的潜力并不无限——大多数人的魔力储备最多是他们刚开始时的四倍左右，通常还要少。假设扎克处在上平均水平（他的言论和态度都强烈表明了这一点），并且由于时间循环的关系达到了他的极限……
“50？”他试探性地问道。
“232，”扎克得意地说。
扎里安几乎把法术杆吓掉了，但最后还是盯着扎克看，就像他刚吞下一只活鸡一样。232？到底是怎么回事！？
“诚然，当谈到魔力储备时，我的水平已经处于极高的范围了，”扎克说。可笑的低调。“而且，与你不同，我花了多年的时间来积累它们，所以它们已经达到了它们能达到的最高点。尽管如此，即使你终身都练习，你可能也永远不会超过40枚魔法飞弹。这将使我的魔力储备几乎是你的6倍大。这相当于一个相当大的劣势。”
“不用说了，”扎里安赞同道。“我猜这就是你的作用所在。除非你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相比你我有多菜？”
“哈！我承认当你意识到我有多棒时，你脸上的表情真的非常宝贵，但那只是额外的好处，”扎克说道。
他示意扎里安靠近，扎里安顺从地走过去，让扎克对他施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法术。
扎里安感觉到法术渗入他的眼睛，外来的魔力与每个生物所拥有的固有魔法抵抗相互斗争，他曾短暂考虑在法术扎根之前将其扼灭。并不是因为他认为这个法术有害，但这涉及到原则问题。扎克在没有征求他的许可或解释这个法术功能的情况下对他施放了法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违反魔法礼仪的重大失误。最后，他决定不那么恶意，只是收紧了自己的魔法抵抗，允许法术顺利进行。
“你已经能控制自己的魔法抵抗了？”扎克问道。“太棒了！我通常需要教别人如何做到这一点，而且在时间循环之前我也不知道如何做到这一点。”
扎里安皱起了眉头，无视扎克的评论，试图弄清楚这个法术实际上是做什么的。这个法术集中在他的眼睛上，所以他应该……看到……
哦。
一根发出耀眼光芒的、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巨大柱状物升入天空，如同一个活生生的存在，偶尔在它的长度上产生短暂的旋涡。扎里安只用了一刹那就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
“这就是用法师视觉看下去的魔洞吗？”他问，重新关注扎克。
“壮观，不是吗？”扎克说。“看到那股巨大的魔力喷涌上升到天空总能让我更明白事物的真相。”
“尽管在西奥利亚魔法视觉原本不会起作用，”扎里安评论道。“因为那里有太浓的环境魔力。并且为什么我的眼睛不会被照的发痛？”
“这是一种试验性的变体，试图过滤掉这样的‘噪音’，只显示重要的东西，”扎克说。“它并不是非常可靠，但对我们的目的来说足够了。”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扎里安问道。
“我会反复施放魔法飞弹，你要在此期间观察我做了些什么，然后尝试模仿我，”扎克说。“这一次我会使用正确的咒语，而且尽量慢。试着记住那些词和手势，因为你将使用它们来取代凯隆给你的法术杆。法术杆在战斗中更有用，但在训练时最好使用实际的咒语。”
扎里安完全赞成这个想法——他一直在试图找到战斗法术的咒语，无论如何。不过，扎克低估了他。“试着”记住？扎里安可能没有扎克那种荒谬的魔力储备，但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只需要扎克施放一次法术，扎里安就已经将施法程序牢记在脑海中。
不幸的是，接下来的练习效果远不如人意。扎克在指导扎里安多施展几次法术后，让扎里安自己试试，结果发现使用古典咒语施展战斗魔法不仅比使用法术杆慢得多，而且难度也大得多。不过，幸运的是，通过观察扎克的示范，他能够看到魔力如何塑造，这极大地提高了他的学习速度，所以他最终成功地发射出了一枚过得去的魔法飞弹。然而，那时他已经完全耗尽了魔力，扎克决定停止一天的训练。
在回公寓的路上，扎里安陷入了沉思。扎克提供的巨大的魔力柱给他带来新的视角，并且与他的处境非常实用。无论是否存在时间循环，他都永远无法在他们自己的领域中击败扎克和像他一样的人。很明显，扎里安不能用战斗魔法横冲直撞，就像扎克那样。不能像他那样，如果他想以有效的方式摆脱困境，他必须开辟自己的道路。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条道路是什么。目前，他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事情就是弄清楚是什么导致了这个时间循环，以及它的原理是什么。这真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他没有能力解开这个谜团。显然，他必须先花一些时间提高自己的魔法能力，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循环。虽然，他永远不能确定时间循环是否会继续发生，但扎克显然不认为它会很快结束，并且扎里安决定在这方面跟随扎克的引导。
他真希望除了扎克之外还能有其他人可以咨询，以获取关于如何继续改进自己的建议。通常，这就是学生导师的职责所在，但他已经知道克维姆·乔会告诉他：多做一些塑造练习。然后她会朝他扔弹珠。
不过…艾尔萨在几次重启中曾提出接手他的辅导，对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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