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临县派出所一间办公室内传出断断续续的键盘敲击声。这个男人名叫齐江山，身穿一身警服，他的双眉微微蹙起，目光紧盯着电脑屏幕。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齐江山这才放松了眉宇，移开了目光

齐江山进

来人是个年轻人，比齐江山看上去要年轻一点。他走进门口，立刻行了一个警礼，然后迈步向前，拿出一个U盘递了上去

万能角色师弟：师兄，这是你要的，我去看过了，门卫是个老伯，年纪大了，也问不到什么。

齐江山接过U盘，点了点头，并随即将其插入电脑。U盘内包含一段录像，该录像是在龚小燕出事当天放学时，校门口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画面中传来淅沥的雨声，同时伴随着录像带的声音，有些嘈杂。录像中很快出现了两个被雨伞遮挡的人影

齐江山移动鼠标，将这两个人的位置放大了一些，仔细观察后发现，从一个人背着的书包可以确定那个人正是龚小燕

齐江山将目光转向了龚小燕身旁的一位年轻人，他穿着普通的中学生服装，从背影看来，是一位女生

女生被雨伞遮住，书包则抱在身前。两人并肩走着，很快就离开了摄像头可见的范围

齐江山这个女生问过没？有印象吗？

齐江山直起身子，双眉再次蹙起。小年轻闻话摇了摇头

万能角色师弟：那门卫老伯说没印象，当天雨比较大，她们又打着伞，所以老伯也没太留意，只当是被老师罚堂的学生。

说完便看向齐江山

万能角色师弟：这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师兄难道是觉得这事不对？

小年轻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不明白

齐江山沉默了，目光开始回溯。他确实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对劲。根据了解到的情况，受害人龚小燕的家庭非常幸福，龚家夫妇一直对这个独生女儿非常宠爱

根据张姣姣的口供记录，她当天确实因为龚小燕没有交作业而罚了她。齐江山记得，张姣姣当时说的是

张姣姣龚小燕这位学生在学习方面非常积极，从未出现过不写作业的情况。然而，有一天我发现她似乎忘记带作业了。课后，我多次询问她，她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没写”。

张姣姣我心想，如果她写了作业却忘记带来，这样的情况也可以理解。我打算给她的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一趟作业过来，这样就不需要让她抄写单词了。

而且，张姣姣也给了龚小燕足够的时间，以便她在学校完成抄写任务后再回家。同时，案发现场除了龚小燕的个人物品外，并没有发现一把伞

考虑到受害人的家庭条件并不差，下雨的情况下她理应选择打车回家。更让齐江山感到不对劲的是，无论龚小燕怎么走，她都不会从老广场那边的隧道口经过，而在大雨天她却选择了背离家的方向，这很有可能是有人引诱她

那个人，会是这个女生吗？齐江山收回思绪，再次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上那个暂停的画面

万能角色周：怎么，还觉得不对呢？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那个男人姓周，正是与齐江山一起去张姣姣家的人。这位男人的两鬓已经斑白，说话时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

此刻，他手中握着一个玻璃杯，靠在门口朝着两人的方向看着。男人说话的时候，举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杯中的枸杞红枣随即随重力浮动起来

齐江山和那个年轻人都看向门口，齐江山退到一旁，将电脑屏幕让开，没有说话

男人往电脑那瞥了一眼，旋即笑着走了进来

万能角色周：年轻人有干劲、有想法，是好事。

男人伸手拍了拍齐江山的肩膀，下一瞬却转了话头

万能角色周：但是小齐，作为我们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务必要注重“证据”这一点。我就说到这里

万能角色周：关于这个案子，你也不必再纠结了。那个疯子已经被抓到，受害人的父母已经申请结案，对于那个女孩来说，她不记得了也算是为她好

齐江山听到这话，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确实，龚小燕因为那件事受到了刺激，记忆也停留在了前一天。对于她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与其让这种阴影影响她一辈子，作为龚小燕的父母，他们自然更希望她能忘掉。这也是受害人父母匆忙结案的原因

齐江山是，周队

齐江山笑了笑，顺着男人的话应了下来。男人这才满意的点着头离开了

待男人彻底离开后，小年轻才松了一口气，嘟囔道

万能角色师弟：什么嘛，不就是齐师兄你又抢了他的风头，这案子他倒结得快，师兄你别在意，要是想继续查，我帮你！要不是师兄资历比不得他，这队长的位置还不……哎哟！

齐江山伸手在小年轻头上敲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齐江山这话以后少说，周队怎么说都是前辈，我来才两年，资历的确不够，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小年轻瘪了瘪嘴，吃痛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万能角色师弟：好好好，我不说，我心知肚明就行。那师兄，这案子，咱还查吗？

齐江山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并不是不想继续调查下去，他确实会继续调查下去，只是他不想让这个所谓的“师弟”与周队那边发生冲突。而且，这个案子在名义上已经结案了，如果想要继续调查，就不能动用警力

虽然有句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既然被称为“师兄”，就需要为他考虑。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齐江山伸手拿起来，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照片下面附带着一段语音

万能角色齐妈：江山啊，这是你余阿姨家的小姑子，比你小几岁，你也老大不小了，瞅瞅，你爸和我都指望抱孙子呐！

齐江山觉得头疼，随手点开了那张照片，照片中的人一手挽着一只玩偶熊，笑得很甜

小年轻连忙凑上前来，笑嘻嘻的道

万能角色师弟：师兄，咱妈又给你相亲呐！

齐江山去去去，没事做了是吗？

齐江山推了小年轻一把，将他赶出了办公室，这才坐回去，点开语音

齐江山妈，这事你别操心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

手机那边很快回了一条语音

万能角色齐妈：我这当妈的，怎能不操心，什么叫该来的时候总会来，你……哎，不行，你这次一定要给我去见见，我都跟你余阿姨说好了。人家是当老师的，你还挑三拣四！

齐江山扶额

齐江山妈，不是我挑三拣四，是人家未必看上我，好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这事再说。

柏齐江山这话才说完，那头便又飞速传来一条，似有“不答应不停止”的架势

万能角色齐妈：江山，妈跟你说，人家这是才回来的，现在，在当老师，文静淑雅……

之后都是夸赞之词，不知是齐妈听到了儿子的语音还是什么，那头的夸赞之词很快转到了齐江山身上

齐江山将手机放到一旁，里面不断传来老母亲对儿子的夸赞，齐江山无奈的勾起了唇角。嘴角的弧度再次平静，齐江山手中的鼠标也放了，目光如炬。中学老师吗

在安静的教室里，只有左卉凝独特的高跟鞋声回荡。她双手放在背后，紧握着一张周报

这节课进行小测，左卉凝因此轻松自在。她无聊地在教室里转来转去，不时停在一个座位旁边，又不时看看另一个座位

孟菲旁边传来了“踏踏”的高跟鞋声，声音由远及近。孟菲握着笔的右手仍在起起落落地动着，似乎对左卉凝停留在她旁边毫不动容

学生埋头在周报上，左卉凝转动了一下脚步，弯下腰想看看这个人填写的情况

孟菲察觉到了左卉凝的动作，她不经意地感到了眉头被刘海遮住，然后她用左手抬起了周报，将它翻了个面，然后对折起来。她的右手宽宽的袖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正在落笔的地方

左卉凝的动作停了下来，孟菲松了一口气。她正想着这个人应该离开了，却突然从背后传来一股芳香

接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出现了，有意地落在了孟菲握笔的手背上，然后将孟菲的手往旁边挪了一下。孟菲的模样就像是被左卉凝从背后拥抱住了一样

原本被刻意遮挡的地方此时在背后的人眼中清晰可见。左卉凝盯着那个位置看了一眼，对孟菲来说，这一眼显得无比漫长

左卉凝肩后的长发因为弯腰的缘故近半都落在了孟菲的桌上、周报上、肩上。左卉凝松开握着孟菲的手，笑了笑，伸手指向那个单词

左卉凝能想到这个单词很不错，但是再检查一下，这个词是这样拼写的吗？

孟菲耳边传来了温和而柔和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担心打扰到其他正在做题的学生，左卉凝故意降低了音量

孟菲感到一阵莫名的热意，这种感觉甚至比她在炎热的夏天穿长袖校服时都要强烈。她的呼吸停顿了几秒钟，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呼吸会打扰到靠近她的人

孟菲嗯

直到左卉凝说完，孟菲才缓缓从嗓子眼里说出一个字。身后的香气随之消失，孟菲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握住的冲动。高跟鞋的声音再次远离，一下一下地在教室里回荡，仿佛落在了孟菲的心头

孟菲凝视着周报，眼神微微有所动作，良久，脸上的热度消退，胸腔的起伏也渐渐平静下来。在学校的时光总是不知不觉地流逝，孟菲仍然像以前一样，该上学时上学，到了周末就去找肖丽佳

对于肖丽佳，孟菲其实并不了解。那是她刚上初二的时候，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孩子，但肖丽佳却不同，她不仅没有多问孟菲的情况，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孟菲

左安安的转学定在了下学期，也就是初三。日子看似又回到了过去的平淡，直到一起毫无征兆的凶杀案，让这个不大的县城，再次笼上黑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