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还在病中,朝中已有人上书要将他下狱。
帝梓元问,“孙尚书,你的奏折朕看了,理由不足。因何要治罪韩烨?”
“韩烨乃韩仲远余孽,韩仲远残害忠良,冤杀帝家军,韩烨应同罪!”
“韩烨从未参与,一直衷心为帝家平反,不予同罪。”
帝梓元直接否了。
“韩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功赎过,他也得受鞭挞之刑。”
“朕不允许!你们听不懂吗?”
众臣见女帝怒了,方罢了。
帝梓元退了朝,直奔洛府,她担心着韩烨的病情。
他自从韩仲远头七过后就病倒了,一直不见好转。
洛府静悄悄的,洛铭西吩咐过,韩烨要静养,不能吵闹。
帝梓元进了厅堂,仆人家丁皆下跪,“陛下!”
帝梓元挥手,“免了!”
她走进内室,韩烨静静地躺在那,他守灵的时候基本都没怎么进食,灵堂地板又凉,他坚持跪了几天几夜,韩烨这是在惩罚他自己。
帝梓元问守在一边的洛铭西,“他好点没有?”
“几天水米不进,伤心过度,又受了寒,肺病复发了。”韩烨胸部受过箭伤,最怕受寒,一受寒就患肺疾。
帝梓元看到旁边的铜盆里,都是染血的布帕子。
“咳咳!”韩烨咳了几声,醒了过来。他看到帝梓元一怔,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咳得更厉害了。
帝梓元手足无措,她想抱住他,拍拍他的心口,可惜他一直在躲着她。
他的身躯瘦弱无力,白色的里衣勾勒出消减的身形。
“陛下自重,草民身染肺疾,恐怕要传染的。”
洛铭西见此情景,悄悄地退出房间。
“韩烨,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谋害先皇。”
韩烨喘不过气来,“怪我自己,没保护父亲的能力,我该死!”他突然扶住自己的头,痛苦地痉挛起来,浑身都在颤抖,帝梓元抱住他,“韩烨!韩烨你怎么了?”
自责和懊悔占据了韩烨的头脑,他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染红了帝梓元的龙袍。
帝梓元又心疼又着急,给他揉胸口。
韩烨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脆弱的不堪一击,再也经不住一点摧残。
“韩烨,这不怪你,你没有错!你从没做错过任何事!”
帝梓元看到韩烨受到这么大伤害,不知如何安慰他,他好不容易从云景山拣回一条命,难道要毁在今天?
韩烨没有力气了,他被帝梓元抱在怀里,艰难地喘息着,他恨自己的身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他挣扎着要摆脱她的怀抱,却动弹不得。
“帝梓元,你杀了我吧!求你!”
韩烨不想苟活在这个世上了。
“韩烨!”帝梓元无计可施,“你忘了还有莫霜了吗?”
韩烨停止了挣扎,是了,他还有相濡以沫的妻子。
“韩烨,你听我说,我需要你帮我!活下来!你说愿意看到天下太平盛世,千里同风,让我代为一见,我做不到,你能做到,活下来!为天下百姓!我要你,自己亲眼去一见!”
韩烨听了此言,停止了挣扎,在病痛的折磨中清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