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之追夫火葬场（六）劫数

       梓元瞟莫霜一眼，莫霜忙道：“新给你找来的婢女，她是个哑巴！”

  韩烨失笑，“我目盲，你给我配个哑巴？”

  “她武功高强，可以保护你。”

  韩烨心有七窍，一下猜到是谁，“我不要她伺候，我只要你。”原来韩烨也是个跳脱的性子，只不过太子的身份压着他，不得施展，不然他也不会喜欢英气飒爽的梓元。世仇像是一座山，隔在他们中间，韩烨压抑太久，情到浓时情转薄，竟是万念俱灰，不作他想。

梓元仍是给他清理伤口，然后敷药，韩烨无奈，只闭目不去理她，原来伤口没长好，发炎了，必须割去腐肉，随着梓元的动作，韩烨抓紧了床褥，眼尾因为发烧带着薄红，梓元憋着不敢问一声痛不痛，心如刀绞，他也曾轻剑快马，意气满怀，如今因她孱弱如此，让她情何以堪！

“韩烨哥哥，痛了就喊出来！”莫霜见韩烨忍的辛苦，脱口而出。韩烨心里也不知憋着什么气，硬是咬紧牙关不哼一声，手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他烧得迷迷糊糊，浑身都痛，不知和梓元赌气，还是和自己赌气，也许都是。

莫霜急了，这帝梓元一来就没好事，但是她又有一种插不进去二人之间的感觉，这两个人一个满身是伤，虚弱之极，一个耗尽神思，百转柔肠，外人被铜墙铁壁隔着，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梓元走到外面让雪花落了满身，身上凉透了再进来，褪去外袍，上了床塌，只着里衣把韩烨抱个满怀，他身上滚烫，拼命挣扎，意识模糊，痛极又决绝至极：“放开我！”

“你已经放开我很多次了！”

“我死与你有什么相干！”他眼角噙着泪，在高烧中说着胡话，把素日的委屈一下子发泄出来。

她却搂得愈发紧，死也不放手，我的小太子，你肯回来了！韩烨在她怀里不停地发抖，很久才安静下来。

“我错了！对不起！韩烨！”

“不该冷落你！让你受尽煎熬！”

“不该利用你的真情复仇。”

“自始至终你都是知道的，对不对？”

韩烨睁开眼，他找不到她的方向，眼神中一抹天真直刺人心，“梓元，你告诉我，从头到尾，你有没有，有没有一丝爱过我？”

梓元无言，彼时她一心复仇，从未留意过他的心思，听得梓元沉默，韩烨反而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凄凉，还带着一丝悲悯，“没关系，是我太贪心了！咳咳…”他咳得躺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韩烨！”

“真是一对怨偶啊！”

莫霜屋门外站了许久，一声唏嘘。

凉凉月光照进厅堂，不知梓元重复了几次这样的步骤，韩烨终于热度退去，他睁开眼睛，那一双看不到任何东西的眼睛被泪水冲洗得发亮。他摸索着她的面容，是她了，梓元，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在我万念俱灰，成为废人的时候还对我如此？我已经不能和你看万里山河，并肩驰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