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她的身子自之前生产之时便败落了，三四天便有一小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怕是只是想避着皇上罢了，她最见不得皇上如此特别对待其他女人，我刚入宫时她便让我常去站规矩，若不是皇上那时还算喜欢我，她焉能给我几分面子。”

明瑶又想到皇帝自寒氏入宫后的行为，又忍不住叹道：“公主，你是未曾瞧见，庆贵人和炩常在日日哀叹。可这一点也不妨碍皇上频频出入承乾宫的热情与执着。”

“略有耳闻，令人乍舌。”

晞月喝着甜汤，都不禁冷笑连连，若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她还会醋一醋，可这么多年了，她都已四十余岁，就算从前再怎么天真，如今也早摸清皇帝的本性，也不再空想着这些东西了。

“我瞧着，只觉可笑，她们只会同人哭诉，或暗地里诅咒，却无人有胆子去皇上跟前提这事。”

“左右也不妨碍你的恩宠。”

皇帝如今虽痴迷于寒香见，每日都去承乾宫看望，可平日里还是会常召明瑶侍寝，并未冷落她。

他是喜欢倔强清冷的寒氏，但温柔貌美又有几分小性子的明瑶其实更得他喜欢。

明瑶笑了笑，声音温温柔柔的，同林间潺潺的水一样柔和，“他只是喜欢乖顺的女人罢了，如若寒氏也同我一样，他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着了魔一样了。”

她一开始便作好了与皇帝做戏的准备，他喜欢昔年青樱倔强不服输的矜傲，她便是这样的性子，他又喜欢温柔小意、一贯顺承的嫔妃，她便又改了性子去讨好他，如此，才算勉强有了他的两分心意。

她几乎已经忘了未出阁前，自己原本的模样了。

“听说，连三阿哥也挨了皇上的训斥呢，说是把宫外对寒香见不好的流言告知了皇上，被狠狠责骂了，纯贵妃今日知道，又冒雨去养心殿外跪着求情了，当真可怜呢。”

“再怎么说，纯贵妃也是潜邸出来的嫔妃了，皇上竟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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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对寒香见之事无感，但思及她的处境，又心生几分怜悯，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于是便借机让皇帝让你开导她，顺势去了承乾宫。

承乾宫长久无人居住，寒香见入宫后草草打扫出来，其规制陈设，却连乌拉那拉氏的翊坤宫都比了下去。

“下去吧，本宫好好劝导香见公主一番。”

殿内的宫人应声退下，而平静卧着的寒香见，依旧沉默不语，与满殿金摇玉耀的华丽格格不入。如一捧春雪，冰凉如霜，却美得短暂，瞬间就能化去一般。

她不言语，你便静静靠近她。

“本宫倒是很好奇，寒歧到底是怎样的人物，竟令香见公主宁愿绝食也要来反抗皇帝。”

她神色似是有所变化，听见你的话，抬起头。

你随意打开妆台上一大捧盒，是东海进贡的珍珠，颗颗浑圆如拇指大小，饱满明净。

“多好的东珠，怕是中宫如今也不常见到呢。”

“香见公主不妨同我讲讲，你口中的寒岐究竟是怎样的让你念念不忘。”

寒香见望着外头秋高气爽的碧蓝广天，低语着，将她同寒岐的故事娓娓道来，而你，便在一旁静静的倾听。

末了，你听到她绝望的话语。

“我不过是一个礼物，已经在这里留了这些日子，也总有毁损的时候。我死在这个污秽地方，也是尽了我这个礼物的本分?”

你抿起一抹温娆的笑意，“香见公主，我理解你的深情与执着，也懂得你的坚持和倔强。但逝者不可追，活着的人更值得你念想不是吗？”

她似是有所触动，可又实在舍不下寒岐，眼眸如漫天星子坠落后的沉寂永夜那样苍茫，绝美的面孔上挂满了莹然泪水。

“你想想，为什么你的父亲还要把你送到京城来。因为你是希望，是让你的族人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想想你寒部的族人，若你不在了，皇帝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族人的安危呢？”

“或许香见公主会想说，难道你就不能有其他的选择？像普通人一样做自己的选择？”

你面上的笑意比方才真实了些，温和的注视着她美丽而哀伤的容颜，轻声道：“这便是本宫的来意，本宫想同香见公主做个交易。”

她漂亮而哀伤的眼睛里透出迷惘和不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