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请

“儿臣愿和亲科尔沁，为皇阿玛和皇额娘分忧。”

皇帝看着你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心中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忌惮和猜忌。

不同于前世，如今永琮身体康健，而永琏已入朝廷办事，他兼备太子所具有的手段、心性和势力，皇帝一面欣慰永琏的出类拔萃，一面又深深的忌惮他的能力和背后的势力。

富察氏本会随着马齐的离世而没落下去，但富察氏人才济济，单傅恒和傅清都是大才，是他信赖依仗的重臣。

皇帝本想许嫁柔淑，但张廷玉说此举会扩大太后的势力，可他也不想为永琏的势力添砖加瓦，而为此纠结不已。

“恒娖姑姑已远嫁准噶尔，未免皇祖母伤心，令皇阿玛烦忧，璟瑟愿嫁科尔沁。”

皇帝久久不语，等你几乎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听得他有些疲惫的说道：“璟瑟你先回去吧，容朕再斟酌。”

你垂了垂眼睑，“是，儿臣告退。”

你回来时，发现琅嬅不在，问了素心才知，太后把琅嬅请去了。她身子已不怎么好了，可为了不让你和亲，还是撑着一口气去见太后。

用手指头想都知道太后为何把她请去，你走进太后所住的殿阁时，琅嬅与太后都冷着脸一声不吭，“璟瑟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后冷笑道：“璟瑟怎么来了。”

你看了眼立着都不退让的澄心和福珈，笑道：“璟瑟听闻皇祖母要给孙女添妆，心中高兴便过来了，皇祖母莫怪。”

琅嬅被你的话吓到一惊，拉着你低声道：“璟瑟，你这是做什么。”

太后立刻反应过来，慈笑道：“你是皇帝和皇后的女儿，又是远嫁和亲，哀家自是要给你添妆的。”

你敷衍的瞧了瞧福珈端着的珍珠方领，温声着让素心收好，面上是挑不出错的笑容。

回到住处，琅嬅终是提不起来那口气了，不解道：“额娘力争不让你远嫁，你又何必要应下呢？”

你伏在她的膝上，就如儿时一般撒娇道：“女儿不想困在京城里，过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这对你来说，比死更难受。你又续道：“额娘，哥哥不能成为第二个理亲王。”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只道：“额娘只是舍不得你，那么远的地方，这辈子怕是再难相见了。”

说完，又低低哭着：“我的璟瑟……”

“额娘，您还要为女儿置办嫁妆，亲眼看着女儿出嫁呢……”你用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若是日后有机会，说不准女儿还能带外孙回来看您呢。”你心中阵阵绞痛，这是原身的感情在作祟。

琅嬅轻笑道：“好，额娘等着。”

你又陪了琅嬅好一会儿，才疲惫的回了住所，临月立在门口道：“公主，二阿哥来了。”

你摆了摆手，临月关好门，你才道：“哥哥怎么来了。”

“若是你不愿……”他未尽的话语在见到你坚定的神色后便绕了回去。

泠心在门口敲了敲，进来道：“公主，今日一早，娴妃去见了太后。”

你喝着甜汤，永琏把糕点往你手边放，问道：“做了什么？”

“娴妃让太后在朝中极力支持柔淑长公主远嫁……”

“好让璟瑟去和亲。”他定了定神，“她这是在向太后投诚。”

你放下瓷碗，轻声道：“哥哥，再帮我办两件事吧。”

“好，你说，我去办。”你说的，他不会迟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三月初七，皇帝下旨晋封你为固伦和敬公主，次年三月尚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同时，晋封太后幼女为固伦柔淑长公主，亦于次年三月尚理藩院侍郎宗正。

琅嬅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或许是回光返照，脸色反而多了一点点珊瑚色的红晕。

“额娘……”你握着她的手，有些无措的望着她。

琅嬅看向一旁的永琏：“永琏…日后，你要好好的，要照顾好璟瑟和永琮，知道吗？”

“儿臣谨记皇额娘嘱托。”他仍是那样冷淡，只是声音里的微颤被极好遮掩过去了。

她回握住你的手，又看向在一旁已哭成泪人的晞月，“还有晞月和璟盈…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