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狐儿沉默了,又似是愣住了。
姜梓铭宠爱她,她是知道的。她曾多次越礼,他都不做计较,在自己未负伤前,他允自己习武,许自己出征,几乎一切的一切都顺着自己,无论是公主皇子都为之眼红。
她以为,无非就是是因为自己这张脸罢了。
(声明,在文言文中,以为 是 认为 的意思。)
姜梓铭宠爱母后,而他们的爱之深情之烈,放眼历代朝前宫后都极为少见。自己同母后长得相似,所以姜梓铭连在给她起名赐字时都想着母后。
在那个时代,名与字都有着一定的关联,可能常人看她的名与字无甚渊源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但她清楚。
母后养过一只白狐,所以她叫狐儿,母后名为苏晴儿,所以她字苏阳。
他担心自己,这是显而易见的。
不安的抿了抿唇,这种情况下她总不能说“父皇子嗣众多,不少儿臣一个”,这要是说了真的就是造次了,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可她不懂。
她不懂,明明父皇如此爱母后,为什么就不能成全自己跟依儿。
即使没有名分!
即使不为人知!
即使不被世俗认同......
如果姜梓铭仅仅因为依儿是女子所以不同意的话,姜狐儿觉得这个答案未免有些可笑。
她正在想怎么回答姜梓铭,忽见一个太监进来:“陛下,六公主求见。”
六公主?姜狐儿大概思索了一下,她是见过的,只是那次未免有些狼狈草率......
思考间,一个六七岁光景的小丫头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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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暗室.........
太子自顾自的品茶,只是面前的场景与他的淡然明显不符。
一个差人被两个侍卫压着,似是有些无辜:“殿下何意?”
太子也不言语,淡淡的点点头,只是品茶。
周围都是漆黑的岩壁,还有滴滴答答的规律的水声。
从暗处走出一个拿着鞭子的人,高大魁梧。他手上那鞭子泛着黑亮的光泽,看着就极为结实。
他行了一礼:“殿下,严刑逼供吗?”
太子的手顿了顿,放下茶杯,淡淡的摆了摆手:“不必了,我都知道。”
站起身来,一身白衣显得圣洁,仔细看,眉宇间似乎同姜狐儿有些相似之处——也不奇怪,毕竟都是皇帝的子嗣。
走到那个差人面前蹲下,似乎并不在乎胜雪的白衣沾染上了泥水:“你是阳阳的人吧。”
只这一句,那人的瞳孔骤然紧缩,这一个表情,让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身份。
太子只是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回去好好学学吧,阳阳从不将情绪流于表面。”
他将这人放了。
他不会与阳阳为敌。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那是阳阳,是母后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妹妹。
即使在这场争斗中死在她手上,他也毫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