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季》2.偃旗息鼓

“小璃你没事吧？崇应彪那个家伙有没有欺负你？”崇应彪离开了营帐之后，鄂顺抓住了鄂璃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

　　鄂璃对着鄂顺摇了摇头，又冲着站在一旁的姬发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崇应彪怎么气冲冲地走了？”身后的帘子又被掀开，姜文焕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殷郊。

　　“谁知道他。”殷郊一向看不惯崇应彪——他老是和姬发打架。

　　鄂璃给这四个哥哥安抚了个遍，才发现到现在目光中都没有出现苏全孝的身影。

　　“全孝哥哥呢？”

　　听到鄂璃叫出口中名字的一刹那，在场的人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到，刚刚四人的笑有多牵强。

　　良久，姬发才缓缓开口：“小璃，冀州破了。”

　　听罢，鄂璃哑然失笑。

　　笑着笑着就落下了几滴泪。

　　是啊，诸侯敢有谋反者，先杀其质子，然后族灭之。

　　冀州破了，苏全孝怎么能安稳于世？

　　她低头揉了揉眼睛，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再抬头时面上的忧伤已被笑容代替。

　　“哥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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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营帐外篝火正盛，热火朝天。

　　穿着铠甲的质子们围坐在一边，或多或少的，都在吹嘘自己这场冀州之战中，出了多大的力。

　　“小璃，你要不要出去？”

　　鄂璃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见状鄂顺也就没有再坚持，恰巧营帐外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嘱咐了鄂璃几句，让她好好待在里面，然后自己便走了出去。

　　篝火边，崇应彪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地喝着酒。

　　突然，他朝着还没坐稳地鄂顺喊了一句：“鄂顺，你今天杀了几个？”

　　鄂顺老实憨厚，每次崇应彪都拿他开刀。

　　“四个。”

　　“姜文焕，你呢？”一旁的姜文焕直接把自己的配剑丢给了崇应彪。

　　崇应彪拔出了剑，撇了一眼刀刃，不屑地笑了：“我杀了五十个！”

　　周围发出了或是真心实意的赞美，亦或是面上的功夫。

　　崇应彪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因为有些用力，杯中的酒洒了一些。

　　“敬我们殷商勇士！”说着就要一饮而尽，可杯子才触碰到嘴，耳边就传来了姬发的声音。

　　“敬我们的兄弟，苏全孝！”周围的响起了强烈的应和声，斜眼看，身边大部分人都在跟着他一起举杯。

　　这在崇应彪耳朵里格外刺耳刺眼——他姬发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永远是被簇拥的那个人。

　　“苏全孝是反贼苏护之子，他没资格做我们的兄弟！”

　　“父是父，子是子，苏护虽反，苏全孝不曾反！”

　　崇应彪猛灌了一口酒，走到姬发面前，用手背敲了敲他胸前的铠甲：

　　“有其父必有其子。”

　　“西岐农夫，一身大粪味儿！”

　　姬发不语，崇应彪感觉自己言语上站了上风，他是开心的。

　　谁曾想转过身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姬发的反击：“北崇屠夫，一身禽兽味！”

　　崇应彪从小就讨厌别人把他和他的父亲混为一谈，这话属实激怒了他，转身就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向了姬发。

　　碎裂的声音响起，自己也朝着姬发扑了过去，很快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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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璃在营帐里坐着，听着外面士兵们的吵吵闹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似乎听见营帐外的喧嚣变成了打架的声音。

　　鄂璃心里一惊——难道是崇应彪又和姬发打架了？

　　赶忙起身走到了门口，掀开帘子，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篝火旁，两个熟悉的身影扭在了一起。

　　她也没多想就冲了出去。

　　姜文焕和鄂顺死命地把姬发和崇应彪拉开，后者似乎不甘心，随手抓起了身边的棍子就朝着姬发挥去。

　　突然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到了他前面，挡在了姬发身前。

　　当崇应彪看清楚是鄂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手上卸了力，但棍子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鄂璃的小臂上。

　　“嘶～”鄂璃不禁呼出了声。

　　周围一下静了下来，姬发、殷郊、鄂顺和姜文焕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鄂璃余光瞥见了崇应彪也伸出了手，但许是见她身边有这么多人，便又缩了回去。

　　姬发看着鄂璃手上红了一片，转身就又要找崇应彪，吓得鄂璃连忙拉住了他，又拽了拽一旁的殷郊：

　　“殷郊哥哥，文焕哥哥，你们先带姬发哥哥回去。”

　　又对上了一旁鄂顺的目光：“哥，你也回去吧。”

　　鄂顺看了看自家妹妹，又看了看旁边偃旗息鼓的崇应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每次有鄂璃在的地方，崇应彪的野性都收了一半。

他望着鄂璃，后者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