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南北,合八百诸侯各遣其子入贡大商,是为质子,诸侯敢有谋反者,先杀其质子,然后族灭之。”
冀州城外的军营里,一女子正跪坐在案边,手边是书卷,却心不在焉。
她叫鄂璃,南伯侯的女儿,鄂顺的妹妹,她的大姐,是大商王朝太子殷启的妻子。
八年前她跟着鄂顺来到了大商王朝。
父亲说,她不会受欺负,有哥哥,有大姐。
冀州苏护谋反,殷商久攻不下,派二皇子殷寿亲征,哥哥鄂顺就是他带领的质子旅里的质子。
他们都是殷寿的儿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了,鄂璃惊喜的回过头,却发现进来的是崇应彪。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崇应彪,怎么是你?我哥哥呢?姬发哥哥呢?”
她的表情的变化被崇应彪瞧了个一清二楚,他走到桌子边,自顾的拿起了茶盏,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然后撇嘴嗤笑:“一个懦夫,一个农夫,还天天挂在嘴边。”
鄂璃一听急了,站了起来。
崇应彪脾气一向恶劣,质子营每次打架都少不了他。
八年前刚来到这的第一天就和姬发打了一架,他还骂他是“西岐农夫”,骂了八年。
“你凭什么说他们?”鄂璃瞪着他,大吼了一声,却被他的眼神吓得身形一怔,不敢再上前。
崇应彪瞧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一阵烦躁,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来鄂顺的营帐,但他还是来了。
一下战场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明明他在营帐之外的时候想好了要好好说话,可一进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就搞不明白了,鄂顺就算了,是亲哥,他姬发凭什么?自己崇应彪哪一点不比他姬发强?
越想越气,崇应彪直接手一甩,茶盏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声音吓得鄂璃一哆嗦。
抬眼就看见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鄂璃下意识的往后退,眼看着崇应彪离自得越来越近,背后突然撞上了支撑营帐的柱子,面前的人却没有停的意思。
一直到他坚硬的铠甲碰到了自己的纱衣。
周遭都是独属于崇应彪身上的气息,还夹杂着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丝丝血腥味。
鄂璃别过脸,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崇应彪。
崇应彪抬起手,摸上了鄂璃的脸,轻轻的掰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姬发?”
望着崇应彪无厘头的询问,鄂璃疑惑,不知他从何问起。
“我…你当然不如姬发哥哥…哪里都不如他!”鄂璃害怕,但还是说了。
“你…”还没等崇应彪说话,他身后的营帐帘子就被掀了起来。
“崇应彪你在干什么?!”鄂顺一进帐篷就看见崇应彪正把自家妹妹堵在了角落。
鄂顺天生的好脾性,即使现在很生气,语气却也如平常人说话一般,只是略微显得急促。
反观跟在他身后进帐的姬发,见到这场景声音都高了八度:“崇应彪,你又在欺负小璃!”
鄂璃趁着崇应彪回头的间隙,扒开了他的手,躲到了姬发的身后。
姬发就要拔剑,鄂璃眼尖看见了,连忙按住了他的手,仰着头,然后摇了摇。
她不想再看见崇应彪和姬发打架。
但这一幕落在了崇应彪眼里就成了少女仰慕自己心爱的人,格外刺眼。
他愤愤地走出了鄂顺的营帐,经过姬发的时候还不忘撞一下他的肩膀。
一直到走回营帐,满眼满脑子还都是鄂璃的脸手附在姬发手上的画面。
他崇应彪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