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你快看!”
那年朝歌的冬天很冷,哥哥抱着我看着那从四面八方集合而来的车马。
抻着脖子努力向他们看去,“哥哥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各诸侯的儿子,送来朝歌做质子的。”我看向哥哥,看向哥哥那双也懵懂的眼神,“哥哥什么是质子。”
殷郊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就是送来和我们一起做朋友的。”
何为质子?
东西南北合八百诸侯,各谴其子入贡大商是为质子。诸侯敢有谋反者,先杀其质子,再族灭之。
青,东方色也。东鲁以蟠螭为家族图腾,五行属木,尚青色。看到那人的青衣,便想到了母亲的青衣。
“哥哥那个人是谁啊?”朝他指了指。
“那个人,是舅舅的儿子。就是经常从东鲁给阿好送玩具的文焕表哥。”
母亲虽已嫁入朝歌多年,为了防止祖父猜忌,明面上多年未曾与东鲁有过联系,但私下里舅舅和表哥总会送些衣物饰品和玩具来。母亲每每看见这些,那双温柔似水,通透如泉的双眼总是难掩泪水。她也会想家,想那东鲁的山水,想那远在东鲁的亲人。
帝乙疼爱长子启,殷寿履历战功,早已让太子启心生妒忌。
南方荆州以象形为图腾,五行属火,尚红色。表哥旁边的看似有些腼腆的,应该是太子妃的弟弟,南伯侯的儿子鄂顺。
北方幽州以虎形为图腾,五行属火,尚黑色。那个看着拽了吧唧又满脸自信过头的,怕是北伯侯送来的儿子,像极了哥哥之前养得小狼犬,总是喜欢招惹人。
不过最引入瞩目的,是那穿着玄黄色衣裳的人。入朝歌做质子,每个质子都要离开他们最爱的家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说不定永远让他们回不了家的地方。可他不同,他满眼的兴奋与好奇,在队伍里好奇的左顾右看,让人移不开眼。
西方岐州以凤鸟为图腾,五行属土,尚黄色,他应该是西伯侯家的。
“阿好,我们该走了。”殷郊将披风紧了紧,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呆久了怕是会感染风寒。
哥哥抱着我走到宫殿门口,我便一眼就瞧见了那高大而又熟悉的背影,立马从哥哥的怀里挣扎下来,朝那个身影跑去,“阿好你慢点跑,等等哥哥。”
“父亲!”
殷寿看着朝他跑来的小人,向前走了几步,将她抱了起来,“我的小玄鸟。”
将头埋在他的颈肩,盔甲很重很硬,磨得她的脸有些痛,闻着他身上那股亲切的血腥味,没有嫌弃却多了一分安心。“父亲,阿好想你了。”
“父亲也想阿好。”他只有一子一女,对女儿的疼爱自然是儿子比不上的,更何况这还是他的小玄鸟,知道他想要什么的小玄鸟。
那年我四岁,哥哥殷郊八岁,姬发八岁,姜文焕十一岁,鄂顺十一岁,崇文彪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