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等待在他看到冰封的棺椁被人高调的抬走时彻底结束了。
他站在阚那尼克雪山的顶端,眸目低垂,眼睫粘上了风霜,静静的注视着他们将棺椁带走,咋咋呼呼的说着什么“重大发现”“重大进步”之类的话,将长眠的人放进注满水的箱子中。
而后的整整十七年。
他每天都在看,却没有一次想要出手干预的意思。
已经等了一千五百三十四年了。
也不差这么十几年。
他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近乎病态,带着癫狂,血液被一点一点的抽取,时间太长,久到让人麻木了。
自己应该是会恨的吧……
毕竟对方一步一步引着他入局,将自己做为最甘美的诱饵迫使他上钩,等他将所有的骗局揭开,亲手将最爱的人埋葬。
永世记着,不能忘,也不敢忘。
伤痕即便结了疤,也还是会疼的。
阚那尼克雪山的长夜来临了,白头翁依然在灌木丛中歌唱着永不沽竭的河水,极乐鸟依然在树林深处展示自己五彩的尾羽,雪山脚下的渔人唱着歌,木舟破旧漂泊在大海中茫茫然找不到彼岸,寒冷的气候将此处一整个冬天冻结。
然后有人误入了封存着回忆的荆棘丛。
冰层破裂,伪装也已水到渠成。
——
鸣蝉跟在队伍的后面,倒是没看到自家搭档的影子,这一支巨人的队伍走的很快,一路走心,竟然难得的涌现出那么点儿烦躁来。
“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后面的巨人问道,前面的人回答说是去旧时的殿堂。
殿堂吗?
鸣蝉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唇,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没脑子四肢发达的NPC们是要去砸碎那里的雕像吧,毕竟一个已经灭亡了的旧王朝,他们的信仰早就弥散,也许早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这样的殿堂居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存放了两百年之久,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什么他们要烧毁那个地方。
教堂啊。
是朝圣者最神圣不可侵犯容不得丝毫亵渎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滋生祸患的地方。
莫名有些小期待呢。
这支队伍也不是一直都在行进着的。
他们有走走停停,一路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碰见,领头的人却依然每次停下来都要去清点一次人数,最开始是一百五十六个,到第二次的时候剩下一百二十个,至于那少了的三十六个已经死了,一点异象都没有,都是走着走着就躺地上了,旁边的人也懒得管,挨着路了就直接踩过去,要是离得远就连眼皮也不见得抬一下。
太阳还在正中央挂着。
鸣蝉看了一眼时间身后走过的地面,灰黑色的秃鹫从房梁上飞了下来,扑棱着翅膀蹲在死人边上就开始进食腐肉,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居民敢出来。
秃鹫们速度很快,他们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地上的那些血沫碎肉就随意的丢弃了,肝脏叼出来,“呼啦”一声又飞到了树上。
鸣蝉收回视线。
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黑暗的“日不落之城”,似乎也并非是那么坦荡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