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

下课，周昭昭像往常一样上楼搬作业，沈旭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露天楼梯，阳光温柔地斜照，衬起周昭昭嘴角不易察觉的弧度。少女一晃一晃的马尾，轻快蹦哒的步伐被尽收眼底，沈旭轻笑一声。

全班作业被整齐地摆在空桌上，周昭昭两臂张开，双手环抱最底下的作业本，整个托起，略显吃力。

她转过身，等着沈旭从上面抽走四组练习。为弥补164和183身高的差距，周昭昭紧盯着本子，踮起脚尖，方便沈旭的动作。

沈旭猛地弯下腰，两手接过，盖在周昭昭的手之下。

手背温热的触感袭来，周昭昭心念一动，惊讶地抬起头，四目平视。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砰”的炸开，小鹿乱撞。

她慌乱地抽出自己的手，作业本稳稳当当地落在沈旭的怀抱里。

她逃也似的回到班级，落座，轻喘，呼吸急促，努力平复。是巧合还是故意？周昭昭脑海里不停地回放刚才的画面，思绪飞到九霄云外。

后来的每天亦是如此，她也渐渐放下了不自然。一次，周昭昭抱着三组作业轻快地走，突然听见后面传出“唰”一声。转头，地上满是撒落的作业，沈旭正蹲着在捡。

周昭昭调转路线，赶忙去帮沈旭，调侃地嬉笑道：“你这么瘦弱吗？”

沈旭闷声回道：“小个子地基稳。”

周昭昭：“？”

网课返校，必不可少的一场考试。周昭昭盯着发下来的英语试卷出神，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闯入视线，转眼面前空无一物。

周昭昭抬头，沈旭站在她座位旁。是特地跑过来的吗？她看向他的座位，相隔甚远。

沈旭放下试卷，左手撑着桌角，右手指着打红叉叉的地方，弯下腰，皱着眉头看周昭昭：“你自己看看拼的什么，lectrue？”

周昭昭迟迟未抬头，用笑容掩饰尴尬：“哈哈，lecture。”

沈旭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周昭昭拿出红笔准备订正，又盯着这个单词愣神。她越来越喜欢发呆了。

许老师干练地走上讲台，宣布这节课写作文。周昭昭从小深受周父文学的熏陶，潜移默化地影响，她文思泉涌，很快文章出炉。走上讲台交作文，她惯性看向沈旭。低着头，手抓着一撮头发，咬着笔尖，似乎绞尽脑汁。

放学，周昭昭拿着压轴题去问数学老师，似懂非懂地点头，琢磨好一会才茅塞顿开。解开难题的身心舒畅，让她不自觉地哼起歌。身边冒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道题你有什么思路吗？”沈旭弯膝，手撑膝盖，贴近桌面，侧头看周昭昭。

周昭昭拿起铅笔，给沈旭讲解。二人都沉浸于题海，浑然不觉两个脑袋越凑越近。周昭昭回过神时，头顶感受到沈旭头发的触碰，猛然拉开距离，红着脸：“就是这样。”

“谢谢。”少年留了个淡淡的气息就走了。

我们在慢慢靠近，对吧？沈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