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魇

往后的数年里，每次不想打针，爸爸总是拿这个理由哄她。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张水水想，电视上的人都喜欢这样骗孩子。可是，她又有些难过，万一爸爸说的是真的呢，有一天，妈妈会忽然从外面回来，高兴地抱住她，像在梦里一样。

海棠阿姨一点都不像妈妈，他们都在撒谎。张水水赌气想，她见过妈妈的，在梦里，她知道。

“我给你买奶茶，水水。但是，”已经到嘴边的强硬话语又软了下去，“喝完回家，不能再晚了。”

“好！”

足足排了半个小时，仓央海棠才拿到了传说中，风靡万千女孩的奶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普通的饮品罢了。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指尖跃起火焰的一分为十，沿着杯壁迅速向上攀升，汇聚成金色的古字消失不见。

“喝吧。”

“谢谢姐姐。”张水水迫不及待接开来，插进吸管吸了一大口，呛得直咳嗽，“好好喝。”

真是小姑娘啊。仓央海棠笑着拍拍她的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知道。”张水水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这是我们的秘密，绝对不告诉爸爸！”

你可以不说，我瞒不住啊。仓央海棠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容易啊。

晚上十点，凤凰街。张水水跳下车，开心地跟仓央海棠告别，一蹦一跳进了家门。

开灯，换拖鞋，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茶几上摆着的照片是去年和爸爸出去拍的，咖啡色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虽然爸爸没说，但她知道是以前妈妈买的。

墙上的油画，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每一件东西都在提醒她，这里应该是三口之家。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凌羲从沙发后面站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对对不起。”张水水偏过头，“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你哭了？”凌羲体贴地递上纸巾，“不管怎么说，今晚还是谢谢你。”

“谢谢。”张水水擦擦眼泪，伸出手道：“咬吧。”

又来？凌羲一点都不想回忆上次被灼烧的经历，退后几步，才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就走。”

“放心。”张水水又把手往前递了一点，“不会像上次一样。我如果想害你，今晚就不会拦着海棠阿姨，更不会让你来我家躲着了。”

凌羲将信将疑，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他单膝跪地，张开嘴，尖牙轻轻刺进了女孩柔嫩的皮肤。

太香了，比闻着还要香十倍，不，一百倍！馥郁的香气让他忘乎所以，恨不得一直吸下去。理智很快占据了上风，凌羲松开嘴，迅速闪到一边。

“原来，真的，不是梦啊！”张水水看着手腕，四颗血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眨眼间，光亮如初。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真的不是进化者？”凌羲诧异地看着她，这不可能！不要说普通人了，连进化者都不会有这种恢复速度。

除非，张水水和那个血焰公爵一样，都是完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