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首尔这个城市生活,我寻找到了一个摄影俱乐部,将为这里服务。
来到首尔的第二个月,我已经在俱乐部工作了二十二天。
我每晚习惯性打车绕着汉江走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汉江边,看月亮升起。
可是那一晚月光下的人。
再未出现过。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知己难遇,还是因为像自己一样疯狂的人活了二十年只见到他一个,我按着名片上的的地址,一路走了过去。
黄铉辰住在一个老旧低层住宅楼里,一栋只有四层的楼。
我站在320号住房的门前。
两侧的住房都是木门,门口摆了几盆花朵,让阴暗潮湿的楼房中多了些生气。处于正中央的320住房是白桦木门,房门上贴了各种画作,最为显眼的是用黑笔写有“320号”的白纸,每个字是歪斜的,像是刻意写成这样的。
下方还有一张白纸上工工整整写了几个字。
“若我狂。”
若我疯,若我狂,若我遇见了你。
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我敲响了门。
等待着门的开启。
并没有。
因为今天和俱乐部请了一整个下午的假,现在是下午三点,我还有充足的时间,等那个人开门。
用一下午的时间等一个人,等一个不了解,仅仅见过一面的人。
荒唐。
李龙馥,你或许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靠坐在白桦木门边,看着楼梯口的窗户外的天空。
灰色的,阴沉的。
我来到首尔后这里的天空一直都是暗的,像是不喜我,像是嫌弃怪人的到来。
楼梯间的住户开开门想要外出,看到我一个面生的人坐在320号的门前,不解的提出了疑问。
“在等这家的住户?”
“...嗯。”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家的主人啊,就是个怪人,那家里乱成什么样了也不收拾收拾,什么艺术不艺术的,我觉得就是乱,又不做正经工作,成天浑浑噩噩的,你不想也变成个怪人的话就赶快离开吧,他这个人经常不在家,谁知道去哪儿混去了!”
她絮絮叨叨了一堆,才推着个婴儿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怪人。
别人对他的评价,是怪人。
我又何尝不是?
一个怪人,遇到了另一个怪人。
我随身挂着自己在启程去韩国时新买的相机,为了打发时间我便翻起了相册。
来到首尔的二十三天,我拍下了什么?
拍了高楼大厦下往来的汽车,拍了咖啡厅内学习工作的青年,拍了绿叶红花,拍了无数景色。无数平凡普通的景色。
我把相册翻了个底朝天,翻到了在首尔的第一天所拍下的照片。
月,汉江,大雨。
月,汉江,大雨,黄铉辰。
那一天,是灵活相撞的一天。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叫黄铉辰。
他和我一样,是个疯子。
我盯着照片看了好久,那一晚所有的画面像一个磁带,重新安装进了我作为录音机的大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