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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赵 同一轮皎月(三)

种地吧何赵:同一轮皎月

(三)

赵一博睡到了晌午。

而且还没睡饱,是被自己饿醒的。像一颗卧沙的海星似的摊在床上,抻直胳膊从床头柜上捞过了手机。

[电话-55个通知]

原本还在休眠状态的头脑随着手机屏幕的亮起一瞬间被强制开机了。

赵一博从被子里腾的坐起来,搓着自己的后脖梗子做了两秒心理建设,把电话拨了回去。

“不是,鸽们你这像话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王一珩骂骂咧咧的声音,语气愤怒中夹着委屈,委屈中又带着无奈,无奈中还掺了点寒心:“大早上我困得迷愣瞪的,站在机场的寒风里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你是一个没接啊,睡得挺香甜吧?”

“今天公司给派的那助理,人一小姑娘,都冻哆嗦了。人都说给联系好接送车了,我愣是搁那轴哇,我说我一博哥哥要来接我,我俩都说好了,可能都在路上了,我可不能让他白跑一趟。”

“结果呢。哥啊,我后陡门第二好的哥哥,你真成鸽们啦?”

“哥们现在的心是比这寒冬腊月的西湖水还凉啊。”

“哥错了,弟弟。”赵一博卡准话缝从王一珩倒得滔滔不绝的苦水里挤出了一个话匣子来:“都是我的错呀我后陡门第一好的宝贝弟弟,弟你听哥解释,这事儿它就是突发状况纯属意外,这样吧,你先发我个地址,我现在就去负荆请罪...”

“......先V我50个汉堡看看诚意?”王一珩在赵一博那张机关枪似的嘴见缝插针的狡辩中不争气的逐渐迷失了立场。

“好嘞哥,别说五十个汉堡了,我现在马上就给你打包五十份巨无霸套餐闪现到你面前,同城配送员小赵竭诚为您服务。”一边正贫着嘴,赵一博开了免提就从床上弹下来,两步蹿进了洗漱间。

昨天《麦浪》最后一场结束以后,赵一博跟着剧组的成员们去吃了顿庆功宴,论时间上来讲已经属于是夜宵了。他记不清自己作为酒桌游戏黑洞被灌了多少酒,甚至连昨晚是什么时候散场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最后是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了谁的背上,然后被塞到了车里,再然后就断片了。

他把换下来的睡衣朝洗衣机里丢,瞥见了阳台上挂着的昨天穿出门那套衣服,忽然才想起来:他是醉得七荤八素,加上还沾点晕车,结果吐车上了,确切来讲是吐在了捡他回来的好心人的怀里。吐完就歇菜了。

那人还能兜得住火气没把他从车上踹下去撇半道上,给他弄回了家里,还给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朝被窝里丢,甚至帮着把脏衣服洗完晾上了。这心得有多宽啊。

此时手机里的歌单播放到一句:[白马骑士翻山越岭拯救公主]

赵一博顺着歌胡乱地想:这得是多善良靠谱又讲究义气的一白马骑士啊。

王一珩给发的定位是音乐节的场地里,赵一博让保安拦在了入口,报了王一珩的名儿,人说“这我可知道,今天好几拨人全是来看他排练的,这孩子跟我闺女一般大,歌写的是真挺不错,燥劲,听了人心里就热闹,音乐节上就得是这样的。”

赵一博把这话转送给王一珩,对方听完一高兴,乐颠地从赵一博胳膊里抱的大袋里挖出了盒汉堡,把刚才憋一半存着的怨气全颠散了。

“我要吃辣堡,你没买错吧。”

赵一博嘿嘿一乐:“哥记着呢。”

“只能先吃一个,马上到我上台了...不然,怕糊嗓子。”王一珩嚼着汉堡含糊地说。

“你早上刚落地,这会儿就得排练啊。然后晚上还得正式演出。”

“哦,没事儿,这场我是特邀嘉宾,只唱两首...”

“一珩老师,要到候场区准备了。”忽然进来位场务人员打断道。

王一珩应了声,把手里的汉堡一股脑全塞嘴里,帮着凑上来的造型师理了理衣摆上的流苏:“对了博哥,要不你等会儿跟我一块上去试试呗,我第二首唱零下十八度。”

“这么突然啊。这会不会太...”赵一博心头一动,“草率了?”

“这有啥草率的,之前咱俩不都合唱过一回了么。而且我这本来就是惊喜节目,你一加入观众不就更惊喜了。”王一珩说着,走到衣架子边上摘了件带亮片的渐变色外套回来:“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你穿上这个上台吧,跟我这身衣服搭配贼协调。”

赵一博看了好几秒,微微皱起了眉:“这衣服看着怎么既眼熟又陌生的。”

“这是楠哥的牌子啊。”王一珩愣了,“我就加了个亮片儿。这镶钻的技术,跟那边沙发上那把吉他,都是大哥当年传授给我的。你全忘啦?”

“......大哥和吉他的事儿我没忘。”

瞧着忽然神情恍惚了起来的赵一博,王一珩补充说:“这衣服,楠哥不是给咱们每人邮了一套么,少熙也收到了。不然我能抢得着?听说还是突击上架,结果几分钟就卖没了,连预售都售尽了。”

“啊,对。我想起来了。”赵一博挤出了个比他没事发呆的时候嘴角自然翘起的弧度还没笑意的笑。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啊,跟让龙哥给打了似的。你俩吵架啦?他又呛你了?哎你们俩不会是真像网友说的那回事......”

“没有的事儿,快,该咱候场了,走吧走吧...”

“可我还没说是哪回事呢?”

“哪回都没有事儿。”

“不是,你俩要是真处过可不能瞒着哥们啊。”

“哎呀没处过也不可能会处上的!”赵一博搡着王一珩出了休息室。

王一珩上去给他的第一首歌试音的时候,赵一博就站在候场区的舞台钢架子边上,那块是个人堆,活策的工作人员跟舞台搭建师傅们挤进挤出的。但赵一博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人群中有个人正直勾勾地打量着自己。他眯眼望过去,与那人的手机摄像头正好打了个照面,于是视线下移,落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红色工牌上。

赵一博随口问了身边一位戴黄色工牌的搭台师傅:“大哥,那边那种戴红牌的师傅是负责做什么工作的呀,您认识他吗。”

“红牌?那是我们杨监理吧,他是来视察的。”搭台师傅手上活没停地答了一嘴,焊上了赵一博帮忙扶着的那根钢管:“谢谢啊小伙子。”

“诶,您辛苦。”赵一博探头细看了眼师傅工牌上的首行大字,写的是荟萃建工。不是何浩楠家的产业。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吧。赵一博舒了一口气,说不上没舒出来的那点失落感是哪来的。

晚上到音乐节收尾的时候又已经是半夜了,王一珩逮着赵一博去搓了顿啤酒就烧烤。第二天俩人是同时从赵一博家的沙发上四仰八叉地醒来的:又睡到了晌午。

王一珩说:“哥,我原谅你了。”

赵一博说:“谢谢你,我后陡门第一好的弟弟。”

“咱们明天回趟后陡门吧。”

“为啥不是今天回去?”

“今天咱再多睡会儿吧...”王一珩说罢闭上了快睁不开的眼。

翌日的傍晚,杭州飘小雪。后陡门的田垄地有些打滑,王一珩刚跳下车就险些一屁股栽坐到地上。赵一博搀住了他,感慨道:“这天气真像以前咱们刚来的时候。”

“是啊。一转眼,都过去两年了。”王一珩举起手机录了段视频,“后陡门的夕阳,还是那么漂亮。”

“一珩快看!拍那儿,月亮。”赵一博捧着王一珩握手机的手朝边上移了移,屏幕画面里出现了一轮浅淡的圆月。

月亮已经出来了。在夕阳渲染出的橘红天色里,披上了一件薄纱质的紫色霞衣。

赵一博控制不住地想起来,何浩楠说他穿着那件紫色冲锋衣的样子就像夕阳里的月亮。

那会儿他还只顾着笑他:“为啥啊何浩楠,夕阳里哪来的月亮。”

一直到现在,他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少熙现在应该也看到月亮了。少熙跟咱们看到的是同一轮月亮。”王一珩没由头地说。

“少熙现在还在洛阳录综艺吗?”赵一博问。

“前天刚到的吉林,他说想去看长白山,然后顺道再开去内蒙。等过两天我回家的时候,他正好还能赶上给我接机。”王一珩抿着嘴腆腆地笑了一下,双颊被冻得有些发红:“我俩约好了今年一块搁我家过年,然后自驾游从内蒙一路吃到新疆。”

“牛!”赵一博跟着笑了一声。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村里人农活收工的点,俩人在朝少年之家走的半道上碰见了不少面熟的村民。其中的一位老大爷,是前年在村里吃立夏饭的时候,和少年们一起备过菜的,隔着老远的一片田地,便认出了赵一博,朝着正在挥手致意的俩人喊道:“今天又回来散心啦?”

赵一博听懵了:“又...可我上次回来,不都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吗?”

“啊?你不是昨天回来的那个呀!”大爷一拍大腿,窘地一乐:“唉呀看我这眼神,还把你跟昨天那个孩子给搞混了!不过实话讲起来,你们两个啊,长得是有一点相似,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同一个人......”

“昨天回来的那个?”赵一博的反应系统里条件反射地出现了一个名字。

大爷说:“也是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他就站在你们那个木头看台上,好像是一直在打电话。”

“那不就是龙哥了吗,龙哥回来咋不叫上咱们一起啊。”王一珩用胳膊肘轻撞了下赵一博,揶揄道,“龙哥真不够意思,是吧一博哥。”

赵一博:“......就算叫了咱俩不也起不来么。”

眺望台的爬梯上包了层雨雪结的冰,滑得根本站不住脚。赵一博两碎步一个趔趄地扒到了倒数第二阶木条上,颤颤巍巍地大口喘着气。

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小心一点噢,别摔倒了,理科生。”

赵一博的脑子一瞬间像被电流穿堂而过了一样,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过了好几秒以后,他才找回了理智,转头看下去,却只看到了王一珩。周围空落落的院子里,也没见有其他人。

赵一博疑惑地皱眉:“刚才是你在说话吗,一珩?”

“是啊。我说让你小心一点,别摔着!”王一珩站在底下,抬高了音量重复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叫你...博哥啊?”

“......哦。好吧。”赵一博静默了,无声地爬完了最后两条木阶,然后撑着围栏的扶手站了起来。

站在这座眺望塔上,能看见以远处一排峻拔的悬铃木为边际的一百余亩农田,田里刚收割完一轮水稻,已经播下了来年夏收的小麦种子。透过眼前铺天映地的金色夕阳,赵一博仿佛看到了那片熟悉的金色海洋,海上翻涌起粼粼的波光:那便是麦浪。

他曾经站在一望无际的麦浪里告诉自己:人生,绝不可以走回头路。要为自己走过的每一步路负责。

彼时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比夕晖和麦穗都更加璀璨的人,那人畅快地笑着,朝视野里可见范围内的万物说:“那么我祝赵一博,前程似锦,往后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进步的步。”

感情也是如此罢——此时的赵一博,补充地告诉自己。

已经往前走了,就不必再回头久久地凝望。

“真快啊,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年关岁末了。”王一珩也跟着爬上了眺望塔。

“是啊,真快。”

大概也就是这几天,小麦有了出苗的迹象,就意味着年关将至了。

“什么时候回内蒙,我送送你。”

“大后天下午的飞机。你呢博哥,今年回山西过么?”

“我去三亚。”赵一博在夹雪的冷风里紧了紧身上的绒外套,“我爸妈在三亚过冬,我去陪他们过年。”

“想起来了,之前过年看你发朋友圈啥的,好像都是在三亚。”

“嗯...不过去年没去。去年隔壁的院子卖出去了,装修装了大半年,我爸妈嫌吵,就没在那儿过。”

“哦哦,今年装完修了...”

“今年人邻居家都搬进去了,我妈说他们一家人都和善,还特别强调人家里有个跟我差别不大的孩子,我看八成是又要给我张罗相亲,哎我真是...”

王一珩蔫地一乐:“那你几号的票?”

“想想也没什么事儿了...要不大后天吧,正好蹭你的商务车去机场。”赵一博眼底一亮,像是自带了声“宾狗”配音。

“哈哈!你这,当然没问题。”王一珩笑说。

然而到了大后天,俩人同时站在安检口前排队的时候,却只有赵一博收到了航班延误的通知。

于是他陪着王一珩一路唠到对方的登机口,等了半小时,目送对方登机,然后回到自己的登机口,独自又等了三个多小时。

其实也算不上“独自”,毕竟是春运期间,这会儿虽然已经是大晚上了,但候机室里依然挤满了人。

坐在赵一博正对面的是一对母女,估计是在跟他等同一程延误的航班。小女孩躺在她妈妈的怀里,小声但声情并茂地读着一本童话故事绘本,她的妈妈已经睡着了。

从前,在一个富饶而和平的国家,有一位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的公主。在公主成年的这一年,许多别国的王子纷纷赶来,向这位芳名远扬的公主求婚。国王想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世界上最勇敢、最有担当的男人,于是举行了武术、骑马和射箭等很多比赛,用以选拔最合适的人选。然而,就在比赛的最后一天,原本晴朗温和的天气,却突然狂风大作、大雾四起,天空中袭来一道像闪电一样的黑光,掠走了公主。

王宫里的巫师告诉国王:这是住在王国秘境中的黑暗山谷里,沉睡了上百年的恶龙,恶龙被比赛时的鼓声惊醒,便循声闯入这里,抓走了公主。

于是国王向世人宣布:谁能打败黑暗山谷里的恶龙,谁就有资格迎娶公主,并继承他的王位。

一开始,许多王子和出身贵族的骑士都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前仆后继地带上装备、进入了秘境中的山谷。结果全都无功而返。渐渐的,人们对山谷中发生的传闻产生了恐惧,不再有人敢于冒险地去涉足了。

“终于,在一个萧瑟秋天的早晨里,王国里来了一位骑着白马的英勇骑士。”小女孩翻过硬纸绘本的最后一页,读道。

故事在这里截然中断了。小女孩带着满脸的疑惑和不舍,把手里头合上的绘本翻来倒去地举着玩,绘本的书脊上赫然写着俩字:上册。

小女孩仰头问她的妈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她的妈妈在睡梦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

小女孩环顾了好几圈四周,最终把注意力落到了赵一博身上:“哥哥,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故事吗?”

“呃?后来......”赵一博有些发愣,卡壳了几秒,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困的,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公主和恶龙在一起,过上了幸福和快乐的生活。”

小女孩傻眼了,小脸皱成一团,看上去马上就要哭了。

赵一博连忙手忙脚乱地解释:“我的意思是,白马骑士就是恶龙变的,哦不对,是巨龙。巨龙为了保护公主,打败了所有贪图王位和公主美貌的人,然后变成白马骑士,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小女孩高兴了,说这是她看到过最精彩的故事,于是她决定把这个结局写在绘本的封皮里。她是在飞机的小桌板上写完的,用了好几根彩色铅笔,写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很巧的是,赵一博的座位就在这对母女的旁边。

赵一博从凤凰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凌晨的太阳了,回到家倒头就着,睡到了下午。

赵爸爸叫醒了他,说快收拾收拾,上邻居家一起吃顿晚饭。

“他们家的孩子也是今天回来,正好给你们两个一起来摆个接风宴。”赵妈妈在客厅里附和着说。

赵一博已经大抵猜到这是个什么局了。

在邻居家的厨房里,赵一博负责帮着把萝卜切成片。两个家庭的长辈们边各忙各的,边东拉西扯地聊着天,但话题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脱离过他和那位素未谋面的海外留学初归的同龄女孩。赵一博识趣地戴上了耳机,开始想象自己是一片薄得有些透光的萝卜片儿,现在他要切下更多的萝卜片,用来充实自己的雪白片状体社团。

耳机里播放着大哥的乐队好几年前的歌:[走过的城市森林,每次都在人海中寻觅]

就在这句词里,门铃忽然响了。

邻居家的伯母说:“是不是淼淼回来了呀?”

“淼淼”指的是何淼,也就是邻居家的孩子,赵一博那在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已然百闻、而未曾一见的同龄人。

赵妈妈闻言便赶赵一博去给人开门。

赵一博只好去了,趿着一双不知道属于谁但正好合脚的邻居家的拖鞋,来到了玄关里。他抬起手,摘掉了指缝里没冲干净的萝卜碎末。然后打开了门。

门划过的动静扇起一阵扑面的风,掀动了赵一博的刘海。像一个清透的吻,冒着点盈盈热气,留下了柑橘混着木质香味的余温。

赵一博觉得不敢相信。

二十九秒以后,他的视线才开始往上移。从裹在风衣和衬衫领子里的脖颈处,到颌底,到嘴角,到鼻尖,最后掉进了面前的人那双黑得直透水光的眼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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