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待会儿就出成绩了，我好紧张啊！安安，你不紧张的嘛？”姜玥妍打着电话，绷紧神经坐在电脑桌前，开着查分的网址。

“还好吧”程安烧了一壶开水，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云淡风轻。

“也对！你成绩那么好，肯定不怕”

“……大哥，还有半小时才出，现在紧张也没用呀”

“嘿嘿。对咯，你上回加的那个帅哥，你俩有进展没？”姜玥妍往后一倒瘫在沙发上，试图讲些什么让自己放松。

“……没有”

姜玥妍一把从沙发上跳起来，喊道：“没有？！这都多久了，你们都没联系！那你加他有什么用？！”

程安把听筒放远些，依旧平静：“所以我说没必要加嘛”

“啧，枉费我千方百计地撮合！”

程安见她不紧张了，玩笑道：“那你还是紧张你的成绩吧”

“别啊！你放假这么久都没出去玩？”

“没有”

“你爸妈……咳咳，你都不主动来约我们，要不是我妈前几天……咳咳，要不是我前阵子没时间，不然我肯定就找你了！”

程安见她刻意避开了一些敏感词，很是暖心。“没事，你先陪叔叔阿姨好好玩儿，后面不还有那么久嘛。行了不说了，水烧开了。”

挂断电话后，程安接了一杯热水回房间。恰巧碰上程母端着空水果盘从程京航房间出来，百年难遇地问了句：“成绩待会儿出？”

“嗯”

简短的对话已经是给程安心中添了些许慰藉。

至少……她还知道今天出成绩。

“三！二！一！出来了！啊——”

程安堵上了耳朵，即使没开扩音也能听见姜玥妍激动的呐喊，“你多少！”

“还没进去”

“我……我……我577！”姜玥妍嘶吼，笑的合不拢嘴“进去没？你多少！”

程安点开的一刹那，就收到了周时肆的短信。

“恭喜学妹”

望着那串数字和恭喜的消息，程安心里甜滋滋的，姜玥妍穷追不舍，程安不太好意思打击她，只好找个理由挂断电话。

“我这网不好，还没进去呢，那个，有人发消息了，我回一下，先挂了。”

程安打开聊天界面，回复他。

［安：你这么确定我能上？］

［十四：我相信你，去年674,你多少分？］

［安：677。］

［十四：那很不错了，今天题目偏难］

［安：嗯，谢谢。］

［十四：谢什么］

［安：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祝福我……谢谢你关心我。

［十四：口头的不算啊，要不今天晚上叫上你的朋友，一块吃个饭吧，庆祝一下，我请客！］

［安：不用了。］若做思索又补了一句［程安：我请客吧。］

周时肆也没再多说［十四：行吧，那我选地儿？］

程安同意之后便发了消息给姜玥妍看她今天能不能来这边吃饭，姜玥妍爽快的答应了，正退出界面，无意摁到了景逸的聊天框。

……应该也没合适的理由叫上他吧。

还在想着，就收到了边泽宇的消息

［小妹妹，成绩出来了吧？考得咋样啊？］

程安像是抓到了什么契机。［还行吧，那个……。］

［恭喜啊，咋了？］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们吃饭。］程安犹豫着要不要发，编辑了又删除，思考了一下又编辑，不知道怎么开口。

跟人家也不熟，突然请人家吃饭应该挺奇怪的吧……程安抓了把头发，一头栽进床上。不小心点到了发送，慌忙之下想撤回，边泽宇就已经回复了。

［bzy：啊~真不巧，今天晚上我有约欸，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bzy：哈！“你/们？”重不在你，在们啊！景逸他今天也没空耶。］

程安有些失落［安：没关系，那就下次吧。］

［bzy：对咯，小妹妹，给个备注呗，我怕弄混］

［安：ca。］

对面许久没回应，半天发来一个问号。程安看着聊天框想着没问题啊？仔细看看才感觉不对，是有点像骂人哦。补充解释一条：程安。

程安有个打字习惯，每句话后面加个句号，所以缩写字母有点像cao……

晚上的地方是周时肆定的，周弘毅跟来了，程安就顺便把程京航也带上，姜玥妍在地点汇合。一群人安顿好坐下，周时肆去小卖部买了些酒水饮料。

“干杯！”周弘毅举起饮料瓶。“庆祝程安姐考入理想大学！”

“还没呢”程安有些不好意思。

“八九不离十了嘛！”

“诶诶诶，还有我呢！”姜玥妍举着酒杯和周弘毅碰了一下。

“哦对！祝贺……你叫啥？”

“姜玥妍”

“祝贺江一燕以……你多少分？”

“……”姜玥妍咂了咂嘴，有些无语“你才江一燕！姐叫姜玥妍！……577”

“哦哦哦，祝贺姜姐以577的分数步入大学！”

“我怎么就不能用考入理想大学这形容词啦！”

周弘毅笑“你577，安安姐677。你说呢？”

“你个小屁孩儿！我也不差好吧！”姜玥妍和周弘毅自来熟地扮起了嘴。众人纷纷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争吵。

“安安，你到时候开学怎么去望城省？”周时肆喝了一口果汁凑近她耳边询问。

“应该是坐高铁……怎么啦？”程安尝试地抿了一口酒。

“那咱俩顺路，一起去呗，我作为学长也能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嗯——也行”程安没喝过，皱着眉头看杯子里的酒。

程京航正想开一瓶酒，被程安出声制止“未成年不能喝酒”

“快了”程京航把酒放下。

“那也不行！妈不让”程安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说我把你带坏了……不行，你不能喝！”后面那一句是程安嘴快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程京航禁了声，眼里有些复杂地看向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对不起……姐姐”程安没听到，依旧在皱着眉头喝酒。

对不起……对不起小时候不懂，只是听妈妈的话，硬生生地将姐弟二人隔开，姐姐送到奶奶家，弟弟跟着爸爸妈妈；对不起长大了胆小，不敢跟妈妈提这些事，也不敢违抗妈妈命令，没有在妈妈误会她的时候替她解释。

他知道，她没有感受到什么父母的爱。她不说，从小不争不抢，她也感激父母的养育，没有怪罪讨厌弟弟，可她只有感激……没有爱。

结束后，周时肆送程京航和程安回家，周弘毅护送姜玥妍离开，日子又恢复了往常。没有交流，没有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