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在冬天光线过于充足的日子里，我透明的心甚至也有光线爬进

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

此时，袁慎正小心翼翼地为荀琼描眉，黛笔一笔一笔地填充她的眉形。

荀琼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嘴角轻轻上扬，默默地想，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好了，就没有我袁善见办不到的事。”他把铜镜放在荀琼面前，若是他真有狐狸尾巴，现下肯定在晃动着求表扬。

她看了看镜中的眉，倒也不错。

她用手示意袁慎弯一点点腰，眼里满是狡黠，待袁善见俯下身，她一把捧住脸，在他唇上留下轻轻一吻。

“这是奖励，阿慎。”

袁善见像是久困迷宫的人感受到了穿门而来的亮光，像是苦苦寻道的僧人悟得真谛。

藏在宽大衣袖里面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局促地看向荀琼。

她亦嘴角含笑地看着他。

二人身上像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急迫地生长出来，丝丝缕缕袅在一起。

.......

荀琼随袁氏一行人前去祭祖回来后，雪稀稀疏疏地下着，为青石板铺上了一层白纱。

她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觉得格外好玩。片刻过后，她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雪水浸透了鞋子，果然佛语中说的“万事万物都需同等交换”是没错的。

她抬眼往前看去，袁善见正慢吞吞地前进，不急不缓。

荀琼看着路上留下的脚印，面上一喜，迈大步子，踩着袁善见留下的印子走。

袁善见感受到身侧没有了某人的脚步声，便向后看去，荀琼低头提着裙子，踩着他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耳上的珍珠坠子正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晃动，时不时地打在脸上。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说的大概就是眼前这幅样子了吧。

他见状转过身去，眯了眯眼，嘴角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缩小步子，放慢了脚步。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颇有和如琴瑟的样子。

廊下，袁母看着他们夫妇的互动。

“但愿日后不会变成我和他父亲一样的怨偶。”

“夫人，婢子倒觉得公子对待新妇比那时对待程娘子还要上心，想来日后应该不会太差。”

........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荀琼坐在窗边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腰间的配饰，突然想到了这句诗，可惜了现在就差只香香软软的小猫。

身后传来琴声，她回头望去，袁善见正坐在一旁，他眉目温润柔和，眼中尽显慵懒神色，一手把玩着酒杯，一手抚琴，颇有风流骚客的样子。

荀琼此刻觉得诗中的“狸”字应是狐狸的“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