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源没说话,一动不动瘫在那儿。
见陶源源没反应,刚刚跳起来的丁泽好奇的把脑袋伸过去,看看是谁。何邵阳拍了他一下,让他回来。
“呀!小卤蛋!”丁泽浮夸的叫起来,见陶源源闷声不吭气氛低沉,意识到自己嘴贱了,转身一屁股坐回去,抱着膝盖拧着五官给何邵阳示意。
“你说你嘴贱干什么!”何邵阳站起身,丁泽在后头解释:“冤枉啊!她本来就是那样的。”
何邵阳走过去,弓下身看,发现是陶源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陶源源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猴子,她忙的站起身,越过何邵阳,把小凳子还给奶奶跳下台阶走了。
丁泽在后头阴阳怪气:“看吧,你把她气跑了。”
陶源源走远了些,脚步慢下来,看着马上要到家了。她还是没有回去,又独自在拐角处的石梯下坐着。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难以言说的疲惫。一只手从身后抚上来,带着温热气息。何邵阳轻轻的摇了摇陶源源的肩膀:“陶源源?你怎么了?”
陶源源没想到他会跟上来,她回过头略带吃惊的看着他:“没……没什么。心情不好而已。”
她和他又不熟,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唯一扯得上关系的也只是小学同学的朋友而已。
何邵阳嘴角扯出不自然的笑:“你这个可不像没什么的表情。”
陶源源心想,她能说什么,说她对人性的失望吗?说她讨厌各种形式的“强者”对“弱者”的欺压?
陶源源摆摆手,
“好了,真的没什么,我没有生你朋友的气,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哗啦哗啦——
夜晚,哑巴爷爷拖着纸壳回来了,看来收获挺多,陶源源告诉过他,运动会期间,学校垃圾桶肯定有许多好废品。
陶源源走上前去帮忙,毕竟这个老小区格局有些奇怪,一条又高又直的“天梯”。何邵阳也走上前接过,一手一个袋子。噔噔噔的跨上去。哑巴爷爷和陶源源停在后面,他啊啊啊的问陶源源。
“是同学啦。”陶源源回答。
哑巴爷爷点点头,又啊啊了两声竖起大拇指。
“没事的。”
爬上阶梯,陶源源家正好在哑巴爷爷家过道对面,陶源源和何邵阳并排从爷爷家出来,陶源源负面情绪消了大半,她对何邵阳说:“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
何邵阳眯着眼微微笑,他支支吾吾,抖着手指着下面。
“你……能送我出去吗?你们家小区晚上黑的有点可怕。”
陶源源有些吃惊,毕竟拿出去说,一个一米八几的体育生他怕狗又怕黑,这反差有点大。
不过她看了眼下面,确实是黑黢黢的一片,周围建筑都是老混凝土墙面,经过风吹雨打长满青苔,有的掉了皮露出红色砖墙,上面爬满了爬山虎,在夜色下颇有鬼片氛围。
“好吧好吧。”
陶源源带着他,走下楼梯,又跨过宽阔的平地,不远处还有虫鸣鸟叫。
陶源源带着他走到出口,又好心带下坡,外面霓虹灯把整个公路街道照的亮堂堂的。
“好了,再见。”陶源源是老混凝土墙面,经过风吹雨打长满青苔,有的掉了皮露出红色砖墙,上面爬满了爬山虎,在夜色下颇有鬼片氛围。
“好吧好吧。”
陶源源带着他,走下楼梯,又跨过宽阔的平地,不远处还有虫鸣鸟叫。
陶源源带着他走到出口,又好心带下坡,外面霓虹灯把整个公路街道照的亮堂堂的。
“好了,再见。”陶源源转身就走。
何邵阳在背后喊她,陶源源回头心想又怎么了?
“以后有人欺负你找我,我给你打回去。”
何邵阳站在公路边,看着陶源源。
陶源源摆摆手示意他快回去,回去的路上心想着初中生就是初中生,热血奔腾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陶源源到家洗澡时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像被狗刨了,衣服也皱皱巴巴,肩膀和手臂上全是淡淡的红痕,怪不得何邵阳大晚上跟过来还说那样的话。
洗完澡不久,爸爸妈妈也回了。陶源源走过去,板着脸小心翼翼问老陶:“爸,买房的事你考虑了没?”
老陶像似被踩到尾巴般,急急燥燥反问:“你管这些干什么,好好学习就是的了。这老房子有什么不好,有住的就不错了。我们从农村……”
陶源源打断,眼睛犹如一潭死水平静的盯着他,她缓缓开口:“如果……”
“如果我考得上一中,你能不能买套房子。不要求那个新楼盘,二手房什么房都可以。这个老房子快塌了,以后房价涨得你真的买不起。”
陶源源字字恳切,老陶的眼皮又耷拉下来了,每当他困窘时就是这样。
他声音低下来,轻轻的问陶源源是不是同学又欺负她了。
陶源源不说话,只低着头。她强睁着眼睛,泪水还是砸下来了。她握着拳头,死死揪住衣角,带着哑音:
“你不觉得我们家过得看不到一点希望吗?”
“明明都在努力,这么些年了还是什么都没有。你在外面像条狗,你的孩子在外面也像条狗。”
陶源源抹了把泪水,咬牙说:
“我实话说,这个老房子几年后就要拆迁了,赔的钱不够你买新房,外面房子全涨价了。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陶源源砰的把门关上了,外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三人都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