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媚的潜阳慵懒跳跃渗稀疏绿意的树梢。
拂面的清风炽烈而懵懂捻花蕊落得的透亮晨露。
床头的闹铃堪堪唤醒眸中缀水雾的少年。
房间内部静悄悄,打着哈欠摸索台灯的旋钮,墨多多轻揉眼角泛开的红晕,手肘撑枕头直起身。
触目所及是原先不清楚被贴在哪儿的便条纸躺条纹工整的地板。
“丢下我就出去了……怎么连查理都不在?”
光着脚踏过有尘灰流落的阴影,浴室的瓷砖冷的让他忍不住寒颤。
水龙头淅淅沥沥的流水。
突兀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不经意抬眸,讶异觉察镜中本该紧握牙刷的自己消失不见,愣了愣神,墨多多略皱眉试探般用指尖碰上正对着的干净的玻璃镜面。
实质的触感让他明白他还是可以碰到东西,只是镜子里面折射景象没有他。
明明水池不断泛开的涟漪都清晰可见。
细不可闻的叹息梗于咽喉。
最近的麻烦事怎么总喜欢一件接着一件。
少年就像是无故误闯用尽了办法都不能从中挣脱的莫比乌斯环的不幸之人。
看不到终点的大雾远望成朦胧连绵的山脉。
自遇到那个姓唐的家伙起。
“……别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我,你们两刚才可是和我一起下楼买的早餐,那时候他还好好的。”
本来精心挑选少年可能会喜欢的食物准备和他冰释前嫌,好好相处。
谁料,当唐晓翼带着出言划策的一狼一狗按原路返回的时候,还未走至近处,他们就发现房门底下的缝隙正不断向外渗大片的水渍。
心下暗道不好,迅速几步上前推开门,阵阵刺骨的寒气于是肆意涌出。
与房间外面的长廊所处的适宜常温相比,房间里面的低温实在冷到令人发指。
床铺的四周零散聚合着或大或小的冰块儿。
墨多多的脸色极其难看,微褶皱的额上布满汗珠,镶进肉中少许的指甲能看到里面隐约的血沫。
“别让我知道是谁趁我不在敢对他下手……”
压抑了怒气,唐晓翼把塑料袋交给洛基,艰难找着水少的落脚点挪到床边。
伸手碰少年的皮肤,过高的温度让他的指尖烫掉了一层皮。
两个几乎不可能的极端。
“你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吗。”
无可奈何,他转身望守门边警惕的查理。
“……反正不是异能方面出的问题。”
从未有过的意外。
哪怕是“失控”也未曾呈现过这样一番诡异的模样。
“我明白了,麻烦你们尽量确保不会有外人打扰。”
作出决定,柔和的暖光从手心开始延伸而后一点点的覆盖,逐渐严实包裹住整个房室。
掀开被子,唐晓翼凑到墨多多的身侧用力揽滚烫的人儿入怀。
火焰一般炽烈的温度烧的他几近窒息。
幽冥的苗从来都是外冷里热。
长夏逝去,山野间的初秋悄然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