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所有困扰都可以用烧烤解决

赵海棠还是去找了胡一菲，面对公认的大家长说出自己的困境，至少不会被认为是倒苦水。当然胡一菲也无法给出固定答案，她的回答是，“选择你不会后悔的那一个。”

什么叫做不会后悔？老实回家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会后悔离梦想越来越远；坚持反抗从零开始打拼，以自己的德行，说不定也会后悔没有选择安宁的日子。

做选择可真是件残酷的事。

咖喱酱在赵海棠近乎崩溃时打来了电话。接通时第一句话兴奋得像只意识到春天来了的小燕子。

“海棠，海棠你在忙吗？”

“啊，啊我，不，不忙。”

“你前两天不是还说自己在搞什么毕业答辩，搞完啦？”

“没搞完还不能休息会儿？”

“那，那倒也是。正好趁着你休息，出来吃烧烤吧？”

“干嘛突然约我吃烧烤？”

“其实是这家店今天有活动，双人游戏，赢了有奖，我想要那个一等奖的奖品。”咖喱酱的语气平平淡淡，让赵海棠有些奇怪。

“就这么简单？不会要整我吧？”

“你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了啊？”

赵海棠总是拿咖喱酱没办法。就比如现在，他在半夜十二点拦了一辆车只为了陪一个想要赢游戏奖品的女孩儿。

其实他大可以问问咖喱酱奖品是什么然后摆手买下送她，但陪她胡闹已经成为赵海棠的习惯，更何况，他想见她。

咖喱酱看上的那个奖品，是只黑白配色的猫。不算是什么名贵品种，看起来也不亲人，唯一比较明显的特点竟然是动起来总像个神经病。

咖喱酱对养宠物没那么热衷，更何况养猫就是多养了个分口粮的祖宗。

天知道她是怎么从这只猫身上看出赵海棠的影子的。总之感觉这种东西，玄幻得很。好比王八今天恰好碰上了绿豆，看对眼儿了。

绿豆碰没碰上先不说，赵海棠赶过来看见店里挤了那么多人时，眼睛眯得快赶上绿豆大小了。见鬼，现在是半夜，夜猫子的热情都爱在这样的地方挥洒？

来都来了，来都来了。

咖喱酱独特的肤色让这个女孩在人群中格外好认，所以赵海棠得以迅速锁定目标，好穿过拥挤的人群拉住她翘起的棕色卷发。卷发的主人回头，赵海棠眼中便跳出一张明快的脸，不带妆但气色格外好，眼睛盯着他开开合合，带动睫毛也忽闪忽闪的，而后表情突然转为疑惑。

“赵海棠！你来啦！看啥呢，快进来，比赛马上开始了！”

嘈杂的声浪一层层泛起来，完全将咖喱酱的喊声埋住，赵海棠只看得见一只招摇的手。

高个子的好处是，在哪里都显得格外出挑。要见面的两个人都是高个子的好处是，碰头地点根本不需要定。

赵海棠挤过人群，终于在咖喱酱身后站定。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前胸几乎要贴上咖喱酱的后背。

“什么奖品这么吸引你？都大半夜了还不回家。你就不怕在外面遇到危险！”太吵了，赵海棠不得不低头凑近她的耳朵。

“这不有你呢嘛！所以才把你叫来呀。”咖喱酱感觉耳边被吹得毛毛的，下意识回头，目光便停留在赵海棠的鼻尖。

突然睁大的眼睛带动睫毛，扫的赵海棠鼻子发痒。但他顾不得这些，因为他的嘴巴……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瞳孔一下子放大，心脏也像被捆住似的一紧，赵海棠一点也不敢动。

这可真够要命的。

咖喱酱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住，赵海棠这这小子大概是惊到不敢呼吸，使得她的呼吸负担一下子重了起来。脸颊被柔软地触碰，两片薄唇像烙铁似的烫得她脸发胀。

挤破头的人群可没空陪他俩在这呆滞，赵海棠在身后被人推了一把，若即若离的缥缈变成实打实的亲吻，更要命的是他这样的瘦弱身板经不起推，这个诡异的吻接着就演变成了拥抱。

咖喱酱是被周身弥漫的熟悉味道唤醒的。香草味儿，赵海棠一直用的这个牌子的香水。艾瑞克闹乌龙那次他曾因为害怕换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一回咖喱酱和他说：“其实你那个香草味儿，挺好闻的。”

赵海棠隔天就换回来了。

总之来都来了，赵海棠当然是凭借智慧和运气一举拿下一等奖，还落了个免单无限吃的烧烤。面前的女孩依旧手舞足蹈，怀里揣着一只据说性格很像自己的猫。小猫这会安静得很，很随意将脑袋搁在咖喱酱手臂上，从下颌处能感觉到一点疲惫的呼噜声。

有一瞬间赵海棠突然释怀，心想身上背这么多决择，不做也罢，像现在这样两人一猫，其他通通交给命运算了。

彼时他正好坐在回去的车上，身边是因为摇晃而迷迷糊糊欲睡的咖喱酱和猫，今晚月光格外亮，和路灯打出的光影一起透过车窗在身上起舞。咖喱酱将瞌睡敲在赵海棠手臂上。 他却没有一点勇气将她揽过来靠。突然的颠簸，咖喱酱栽倒在赵海棠下意识护住她的臂弯里。

“海棠，今天的月亮好亮呀，感觉月光都可以用来晒了。”

他们好像都忘了那个意外的吻，又或许只是心照不宣，没提起而已。

“一菲姐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今天我是故意叫你出来玩儿的。虽然有点晚。不过她也没告诉我你是因为啥郁闷，其实无所谓啦，你能开心就行。”

“好丢人，不过还是谢谢你。”

“这有啥丢人，我还要感谢你呢。不然上哪儿弄这么可爱的猫来。正好，海棠大文豪，给它取名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猫跟着哼唧了两声，伸头蹭住赵海棠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