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发的时候,解语臣示意姜窈跟他坐一辆车,姜窈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上了阿宁那辆车。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暂时不想和解语臣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姜窈靠在副驾驶座上又开始昏昏欲睡,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宁,思考了一下还是委婉的提醒道:“沙漠天气多变,我们很有可能遇上沙尘暴,要不要加快队伍的行进速度?”
鉴于她是黑瞎子带来的人,阿宁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把这话听进去了两分,队伍的行进速度加快了几分。
但这个速度根本跑不过沙尘暴,姜窈已经听见了风的声音。
狂风席卷黄沙,向车队袭来,阿宁拿起对讲机,“起风了,保持队形。”
并没有什么用,黄沙漫漫,很快就看不见路了,解语臣的声音夹着风声传到姜窈耳朵里,“所有人停车,穿装备,下车。”
但阿宁的对讲机只是“滋滋”响了两声,风太大了,信号不稳,声音传不过来。
姜窈刚要开口,张起灵先她一步出声:“停车,不然会被埋。”
车子停下来,阿宁抓起对讲机喊道:“停车!都停车!”
由于看不清路,车队四散开来,姜窈听到刹车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风声里夹杂着一两句模糊不清的“有人吗?”,还有一道引擎的声音一直在往前走。
姜窈思考了一下,果断道:“其他人都停车了,但吴邪那辆车还在往前走。”
姜窈下车的时候被风吹的趔趄了一下,黑瞎子扶了她一把,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遮住姜窈的口鼻,在她脑后绕了一圈打了个结。
姜窈往下拉了拉以确保能遮住自己的脖子。
那道引擎声已经听不见了。
张起灵抽出黑金古刀插在地上,阿宁翻上车打出一发信号弹。这个方法聊胜于无,但好在其他人离得都不太远。
黑瞎子捂着口鼻,回身冲着阿宁喊道:“风沙太大了,能见度太低,他们不一定能找过来,一旦哑巴张的刀被黄沙没过护手,咱们就得找地儿避风了。”
阿宁被风沙呛得说不出话,只能捂着口鼻点点头。
姜窈冲张起灵几人打了个手势,凭着记忆里的声音朝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车走去,使劲拍着车窗把人敲下来。
风沙小一点的时候,阿宁带着找回来的人寻到一处避风的深沟。张起灵起初想要留下来等吴峫,黑瞎子拍着胸脯保证等找到了避风的据点就陪他一起出去找人,这才作罢。
风沙停了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被找回来,但这些人里没有吴邪和解语臣。
阿宁打出去那些信号弹由于沙子表面和上层空气温差过大,风吹的又急,光线发生了折射。吴邪和解语臣离得最远,受到的影响最大,越走越偏。
最后一次出去找人的时候,张起灵和黑瞎子终于一人一个把他俩背回来了,吴邪尚还清醒,解语臣已经烧的昏过去了。黑瞎子又是喂水又是喂药的,看的姜窈叹为观止。
清点人数的时候,阿宁的手下少了四个,邬老四对着扎西阴阳怪气道:“我可听说你们住在沙漠周边的人都知道沙尘暴的规律,这刚上路就损兵折将的,你带错路了吧!还是说……你故意把我们往这儿引的。”
扎西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反驳道:“你什么意思嘛!你是说我奶奶骗你们吗?”
“这可未必,这去塔木陀的路线是你奶奶定的,我们也都是跟着走的,她明知道这是沙漠为什么不绕路!”
“这里原来是河道不是沙漠,而且这是我们通往下一站的必经之路,如果没有沙尘暴,我们早就到了!”
“你说这是河道这就是河道了,我那车子都要埋进去了!”
“你……”
“我什么我,就照这么个走法,我们都得死这儿呗!”
扎西气愤的上前两步,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吴峫站起来去当了和事佬,“我们确实是沿着河道走的,如果河流没有改道的话,这附近肯定会有古城遗迹,明天走走不就知道了。”
阿宁皱着眉头开口:“邬老四,道歉。”
邬老四不大服气的冲定主卓玛抱了个拳,“对不住您老人家了!”
扎西对着刚给他解了围的吴邪和颜悦色道:“再走二十多公里路,就有一个魔鬼城。”
吴邪开启好奇宝宝模式,“什么是魔鬼城?”
扎西绘声绘色的讲完魔鬼城的由来,邬老四又呛声道:“都说了是魔鬼城,你怎么还往那走?”
“我们只是在附近扎营,又不进去,你喊什么喊!”
阿宁打断又即将吵起来的两人,“好了,邬老四,你负责做明天出发的准备,我上去找台车载电台试试联系老高他们。”
吴邪急忙到:“我跟你一块去!”
吴邪走到帐篷边上拿自己的背包,张起灵神色未变,把指北针举到吴峫面前。吴邪怔了一下,从张起灵手里拿过指北针,抿抿嘴跟着阿宁走了。
姜窈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目睹了全过程。
啧啧啧,别太爱了。
解语臣只是体力不支,躺了这么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闭着眼假寐。
黑瞎子察觉到人醒了,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用手沾了点水壶里的水往解语臣脸上洒,颇为欠揍道:“花儿爷,你这都闭眼闭半天了,再不醒,我可就把你拖出去沙葬了,纯天然无污染,保存时间还长,还长。”
解语臣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拉上来遮住脸,“脏手拿开。”
黑瞎子在解语臣这儿吃了个瘪,转头凑到姜窈身边,“青椒肉丝炒饭吃不吃,没有肉丝。”
姜窈也不知道是沙漠太热还是自己晕车太严重,这会儿头晕脑胀的,没一点胃口,拍开他的手,有气无力道:“不吃。”
黑瞎子一边儿挨了一巴掌,心情颇为郁闷。见姜窈是真的难受,掏出水壶递到她面前,“喝点儿水。”
姜窈接过来喝了两口,觉得实在难受,躺下来强迫自己进入睡眠。黑瞎子等她睡着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姜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