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 58

　　宫远徵自小生活在宫门，从来不似宫子羽的来去自由，可能从小到大他离宫门最远的距离就是小时候无锋大举进攻，他躲进了密道。

　　——他实在对外界的不少道理都不甚清楚。

　　自小看得最多的便是医术，从小的玩具就是药材，这类人情世故少得可怜。

　　听闻两家他所知的盟友的“背叛”，更是疑惑不已：“那他们为什么要倒向无锋，还这么出钱出力的？”

　　宫尚角挥退抱来不少账本的金复，细数着上官家背叛的时间，尽可能回忆着宫门当时的状况，想要从记忆里挖出有用的信息。

　　容之这会儿实在适合当个摆设，她和这二位宫门公子的关系实在没有进入到讨论这个的环节。

　　她算是一直生活在泉城那个安乐窝里，姜家颇有名声，在泉城也有不少权力，她这一世前十几年全在安然长大中，外界的消息来源一直是姜父。

　　虽然有心将女儿与儿子一般教养，但是外界的凌乱还是让草木皆兵的姜父有不少紧张，特地请来的女先生也不止一个，后来更是由姜父手把手教养人情往来世故。

　　泉城着实是一个好地方，根据无锋和宫门的活动次数和时间来看，泉城距离两家的大本营都很远。

　　——姜远为自家儿子们选择浮南山更远、更安全。

　　宫尚角最开始时是初掌角宫各项事务，能看的地方都要看一眼才好，所以才会到泉城，后来则是因为容之才回频繁入泉城，无锋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当时只是注意到了小小年纪天赋就好的容之罢了。

　　至于结果——容之在泉城经常在外乱晃就说明了一切，无锋根本没有得逞。

　　然后等啊等，如今的容之成了无锋的“敌人”。

　　宫尚角看向自家对外界往来不甚明晰，一脸单纯疑惑不解的模样，也看出了他并不是疑惑一些家族为何倒向无锋，而是疑惑为何他们与宫门结盟之后还倒向无锋。

　　他叹了口气：“远徵啊，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与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年上官家与宫门结盟是图我们高手多，在各地往来方便，从宫门进货简单，但宫门不少时候也是鞭长莫及，也只能给他们带来少许利益。”

　　“不倒向无锋的话，说不定当初就死了，而倒向无锋……你看现在的上官家，在大赋城之中风头无两，地位殊然，宫门与无锋的庇护直接让是横行大赋城。”

　　宫远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十几年前上官家骤然增多的药材进货数量，向着宫尚角指了指，示意过后道：“这一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宫尚角看了看那年的情况，从回忆里找了找宫门事件和江湖大事，“那一代执刃和执刃夫人就是在当年身亡，前一年的时候，孤山派因为无锋的肆意收集各派功法——灭亡了。后来便是先执刃上位，将宫鸿羽抱至膝下精心抚养。”

　　说到这里，宫尚角和宫远徵都陷入了一阵沉默，宫鸿羽少年失怙失恃，得到了自家叔叔的抚养，他们少年失怙失恃，也只能在衷心仆役的抚养下跌跌撞撞长大，根本没有长老们和族叔即先执刃的抚养。

　　宫尚角想到当年，只觉得不久之前的一支箭其实来自过去，射中了当年的他和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