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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只是可惜,我还没审问他就死了。”
方多病。“对了你不是去殿内拿东西吗,怎么到这来了。”
李莲花。“我迷路了。”
我这才仔细回想他刚才的对话,原是他在找单孤刀的尸体。
那么当年东海之约,与这是不是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莲花回了他的莲花楼,方多病与我一路一直尾随,跟着他来到了这。
方多病。“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莲花楼啊。”
方多病毫不客气地上了莲花楼,我也紧跟着。
不知这莲花楼是不是他亲手所筑,不过做工看起来挺巧。
这些年来,他从神坛摔下,囊中羞涩,看着他自己种菜养鸡,心中不免苦涩。
不过看到有狐狸精陪着他,心底的愧疚这才少了分毫。
我俯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它的头。
季不染。“狐狸精,真可爱。”
李莲花。“你怎知它叫狐狸精。”
此刻我整个人定在原地,我竟忘记我本不该认识它,只是下意识而为之。
当年,我曾戴着面具,在花会上与李相夷结识,他在扬州青楼屋顶上的一剑之舞也是为了博我一笑。
后来有说书人将它美化成故事,众人评道:“一剑之舞,为博红颜笑,一壶美酒,只为伊人醉。”
我不知,我们到底算不算两情相悦,毕竟我与他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狗原是我赠予他的,狐狸精之名也是我们二人共同所取,只不过阿爹事务繁忙,没过多久我便不辞而别,从扬州城回来。
此事我耿耿于怀。
后来,我在江湖上大肆打听有关他的消息,听到他名扬天下我也很是高兴。
只不过我还没有亲口承认。
更何况自那以后我只凭借屏障在季府潦草地见过他一面。
不知他来季府为何,不过却给了我再次见他的机会。
不知他还是否记得我,也不知他是否恨过我,恨我不辞而别,恨我自那后人间蒸发。
我尴尬一笑。
季不染。“他和你很像,所以我猜它叫狐狸精。”
方多病。“哈哈哈哈哈。”
方多病大笑起来。
方多病。“不染你说这话可真说对了,这李莲花可乃活脱脱的老狐狸啊。”
李莲花。“那我是老狐狸,季小姐便是那颗在下吃不到的葡萄了。”
李莲花此语是在试探我吗…他竟没信我刚才的说辞。
看来日后得更加注意才是,我只想常伴他身侧,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但我还不想道破,毕竟我们之间还有罅隙,道破又能如何,或许他早就忘了。
季不染。“李公子说笑了。”
方多病。“哇!这菜好香啊。”
方多病这一句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方多病。“想不到李神医还对做饭感兴趣啊。”
说罢,方多病用筷子将每个菜挨个尝了个遍。
方多病。“这卖相这么好,不过这厨艺有待提高。”
方多病。“恰好我对这方面颇有研究,下次李神医可以来找我。”
方多病。“先比如这盘青菜可以再炒点肉,否则也太清淡了。”
方多病。“还有这盘菜,可以多放点盐,这也太寡味了吧。”
所以,这就是这些年的生活吗,一朝跌落神坛,过清苦一生,恨意随时间消磨。
李莲花。“方少爷不也过得拮据,这袜子翻过来穿了好几次了吧。”
李莲花。“更何况,已经沦落到在我这里蹭饭了。”
方多病。“咳咳咳。”
方多病轻咳几声,像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不过确也是如此,前些时日他还将自己的玉佩当了才缓过几日,毕竟出身显赫,初入江湖花钱也不懂得节约。
而今花的差不多又不敢管家里要,自然是要拮据些了。
李莲花。“不过,你倒是可以向不染小姐周转周转。”
方多病。“已经在周转了…”
方多病似是咬着牙低声说道。
季不染。“无妨,我也是家里给的钱罢了。”
莲花楼外。
看着那繁星点点的星空,让人好不惬意。
方多病。“说真的李神医你探案真是一番好手。”
方多病。“要不要考虑帮我一起探案。”
方多病。“哎!灵山派又不允许将此事宣扬。”
方多病。“我还要重新再找案子。”
李莲花。“上次帮你呢,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李莲花。“况且我也并非神探,只是有好的眼力见。”
李莲花。“这季小姐探案也是一绝。”
方多病。“哎,其实我进百川院呢,是为了我师父。”
李莲花。“你师父?”
方多病。“我师父可是天下第一剑!”
李莲花。“是吗?”
闻言我并没有太大惊讶,仿佛早已知晓一般。
方多病。“鲜少人知道。”
李莲花。“嗯…我想你师父本人也不知道吧。”
李莲花。“不过为何季小姐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呢。”
李莲花。“还是说这件事季小姐早已知晓。”
季不染。“方多病的舅舅是单孤刀,而他正是李相夷的师兄。”
季不染。“所以方多病拜入他的麾下也实属正常。”
单孤刀与方多病这层关系是我故意道破的,我知他不会轻易答应与我们一同探案此事。
但利用这层关系,说不定会让他的心动摇。
我不知我是不是卑鄙,但我的内心告诉我我要留在他身边护他。
一想到今日若非我跟着他,也不知后果如何。
李莲花。“你舅舅是单孤刀。”
李莲花问道,方多病点点头。
方多病。“幼时,大病小病不断,甚至坐上轮椅,无法站立。”
方多病。“后来我阿娘将单孤刀收入门下,但并不想让外界知晓。”
方多病。“舅舅教我习剑,可我却连剑都握不紧。”
方多病。“后来我师父来了,他说习剑之人不可轻易丢下手中之剑。”
方多病。“他说待我学成基础剑式,方可拜他为师。”
方多病。“因此言,再苦的药我都会吃,再冷的药浴我都会泡。”
方多病。“也算是不负舅舅教诲。”
我竟没想到“多病”二字的由来竟是如此来的。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悲惨之童年。
没想到那小屁孩如今已长这么大了。李莲花心里暗想到。
方多病。“罢了不说了,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季不染。“我不善饮酒,怕是要扫各位之兴。”
方多病。“无妨无妨。”
几杯酒下肚,方多病已然喝醉,不难看出这李莲花是故意将他灌醉,也不知他想干什么。
我配合地闭了眼,假装熟睡模样,李莲花则趁机离开。
待耳边声响越来越模糊,我这才站起身来,看了眼身旁的方多病。
季不染。“对不起了。”
给他留下记号后,我便沿着莲花楼的车辙一路尾随。
跟到某处时却发现车辙已经消失,我聊想他定在附近,在周围寻找良久后,终于找到了莲花楼。
没想到竟连单孤刀与方多病这层关系也不能使他动摇。
看着莲花楼稳稳地停在这,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我本想进去当面质问他。
可最终还是选择站在楼外,一个当年抛弃他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求他与我们同行。
就算要求他办案那也是方多病的事,又与自己何干,我又凭什么身份自居。
到我转身离开之际,却听莲花楼里传来一声叫声。
惊走了树上沙禽,我迟疑了一会,为何他不连夜逃走,这样我们便无法查询他的踪迹,可他偏偏选择留在这里。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遭遇了不测。
我想也没想就冲进了莲花楼。
刚一进去我便看见倒地不起的李莲花,我飞奔过去,将他扶起来。
季不染。“你没事吧。”
李莲花此时意志已不清晰,只能看清眼前人身着一袭青衣。
在连叫几声李莲花都不见他反应后,我这才察觉他已失去意识。
我费力将他扶到床上,为他诊脉。
这才发现他竟身中剧毒,此毒素已经攻入他的肺腑,若非有强大内力将他逼出,甚有高人为他抑制毒素,他早就该死了。
季不染。“这就你武功尽失的原因吗?”
在灵山派时我对那人之言将信将疑,而今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信。
我医术不精,想不到将毒素剔除之法,想来他也没有办法,只有将毒素压制下去。
看这情况,毒发已经是常有之事,此毒牵动着身体每一处,让人痛彻心扉。
我这才明白,这些年来,不光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有精神上的。
我将随身携带的银针拿出,一根一根扎入他的头部,脖上的黑条顺势蔓延,在完成最后一根银针之际,那黑条慢慢退回原位。
我为他盖好被子,安顿好后便出了莲花楼,他体内的毒素暂时被压制住,但不久后又会迎来一次毒发。
此事已过,心里便暗自发誓我一定要留在他身边。
身体上的折磨我能替他消减,那心灵上呢。
我不知这些年来他是如何度过的,但那自是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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