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山上的树林中,坐落着一座竹屋,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许哲推开前院的竹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叽叽喳喳。
“小煤球!你又啃师父的草席!”
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张牙舞爪的追着一只乌黑色的小猫。
她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俏皮可爱。她肤色微白,鼻梁很高,眼睛中隐隐有海水之蓝意,是璀璨的深蓝色。
“诶,师父回来了?!”洛烟凝停下脚步,小煤球也像看到救星一样,飞一般的跑到许哲怀里,咕噜咕噜的求安慰。
许哲看着这怀里的猫和眼睛瞪的滴流圆的小女孩,一阵头疼。
“进屋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准备下山了。”
得,许哲在洛烟凝激动的碎碎念下开始“伟大而光荣”的事业——打扫小屋家务。
风起雾漫,天也暗了,暗的刚刚好。
洛烟凝和许哲准备在明早就下山。
“师父,我们该走啦!”洛烟凝笑嘻嘻的来回蹦蹦跳跳,一切都那么和谐…当然,前提是忽略她手里巨重巨大的包裹。
如果无视那个和她有极大反差的行李的话,你一定会误以为她只是个俏皮呆萌的柔弱少女。
许哲并没有拿很多东西,看着那个夸张的“大家伙”,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小煤球老老实实的窝在洛烟凝的怀里,下山了。
“姐,我出门了。”
“去哪里啊?去朱雀街那边吗?”将卿正在打理那朵开的正盛的姚黄牡丹。
“……”将瑜考虑了一会,“不去,我去找晟王下棋,最近师父教了很多需要多练练。”
“啊…好吧。”
将瑜看了看她,开口想说点什么,可没说出口,出门了。
刚出门,那些暗卫刚刚跟出来,将瑜就不见了。
将瑜站在屋顶上,看着底下的暗卫急呼呼的四处寻找,轻笑一声,脚尖一点,消失在屋顶。
他前脚刚走,后脚那些上一秒还傻呵呵到处找他的暗卫熟练的收起表演,淡漠的看一眼自家公子离开的方向,叹口气,回府了。
“唉,罢了,随他去吧。”将卿听着暗卫的汇报,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当年还小的将瑜一直想学文,也像和将卿一样,成为一个大政治家或者是军事家。可将卿不同意,说那样艰难又脆弱,随时担忧着刺客暗杀,天天提心吊胆的心事太多了,她可不想让将瑜也担惊受怕一辈子。
就算是学武将卿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亲自上战场,顶多就是排兵布阵研究战略,平安无事的好。
不行,必须学武。
将瑜向来是顺着姐姐的,为了不让将卿心里着急,只好独自偷偷出门学习。
将瑜来到朱雀街,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心情格外好。
他熟练的在大小胡同里弯弯绕绕,走近一家破破旧旧不起眼的书店,有规律的敲敲门。
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笑着走出来,招呼他。
“是小瑜啊,快进来吧。”
“张婆婆。”将瑜礼貌的打招呼后,就走到书架前挑选起来。
挑了一本早已绝迹的军事古书就开始认真的钻研。
突然,安静的环境被敲门声打破。将瑜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关门声。
他皱皱眉把头探出去,看到了一个女子在书架前架起了一个画架。
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妖艳的侧脸,是他从未见过的,愣了片刻突然低下头,耳尖红了。
她戴着淡紫色的面纱,身着身紫色对襟襦裙。有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道,很独特。
将卿半倚在书架上,手里的书开着,静静地看着画板上一点点勾出的轮廓。
——是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穿着白色的交领襦裙。她的眼睛是深邃夺目的蓝,很像天上快活的云。
将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又低头看书,安安静静陪着她一下午,直到她伸个懒腰,起身离开。
她起身的时候,将瑜看到了完整的画。画上的女孩大概只有五岁,水灵灵的,在纯真的笑。
将瑜更加震惊于她画笔的细腻和画技的巅峰,他从没见过画工这样绝世的女子。
很快她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里,将瑜又看了会书,看天候不早就把书当回去,到门口找张婆婆。
“欸,小瑜要走吗?”
张婆婆笑着拄着拐从内屋出来。
“嗯,天不早了。”
“对了婆婆,我方才听见有人来了吗,谁啊。”
“哈哈,不是有人来,那是我一老友的孩子,老友走的早,这些年头这孩子也没少帮扶我。”
“那人什么名字?”
张婆婆愣了一下,转而展开笑颜。
“她是醉云阁里的大掌柜,还有那个藏香馆大大小小乱七八糟都是她的。”
“其姓柳,名骨。”
第一次,连一个名字也能这么滚烫。
星子错落在绚烂的晚霞里,他悄悄地走到她的背后说。
幸运,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