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少年人的沉默给了人很大的发泄空间。

唐晓翼微醺的面庞染上了微红的醉意，琥珀色的眸子里浮上氤氲水汽，映着月的皎洁，失了防备，添了几分熠熠的神采。

“我一直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唐晓翼不疾不徐地说着，平缓的语调倒显得他有些温柔。

“醉鬼的话是不可信的，”楚时似笑非笑，顺带一把夺去了他手里的酒瓶，“特别是酒量差的。”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故意将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醉了的人总会有些小孩子心性，骄傲惯了的唐晓翼也不例外。

“你还给我！”说着，他就要去抢。却被楚时微微侧身，就躲过去了。

为什么这个小屁孩比我高那么多？！

唐猫猫不解，但拳头硬了。

一转身，就见楚时颇为散漫地倚着栏杆，将酒瓶从船上扔下，溅起了零星的水花。

“破坏生态环境是要动刑的，大少爷。”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姣白的月光。

“看来摔了一跤后酒醒了不少。”楚时浅色的眼睛里是亮亮的笑，嘴角噙着笑。

海风将他额前的碎发撩开，额角露出一道浅色的疤。

看样子是痊愈了很久了，但仍然有些狰狞。

面前吊儿郎当的脸，和8年前吗满是污渍的小脸逐渐重叠。

“我不是…”唐晓翼有一瞬间的晃神，但立马调整过来，恶狠狠地揪住楚时的衣领：“我他妈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和浮空城扯上关系了吗？！”

像是一只困兽，警告着同伴，发现无济于事以后有泄了气。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瘫软下去，用额头抵着楚时的胸膛，不甘心似的喃喃着

楚时的手轻轻搭在唐晓翼瘦削的背上，安慰似的抚摸着，一下又一下。

他看不清唐晓翼眼底，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无端觉着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良久，他压着声音开口：“你认清我是谁了吗？”

“我只依稀记得，我们在很久之前见过，”唐晓翼吸吸鼻子，抬眼望向楚时，“我叫你去找的人，不隶属于浮空城。”

“我好像跑错方向了，”楚时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顺着他的呼吸：“我一出去，就看见了浮空城的人。之后我就昏迷过去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雷欧就坐在我病床前，郑重地对我说——”他顿了顿，模仿起雷欧当时的语气：“孩子，我们救了你，那你作为报恩，是不是也该加入我们，为浮空城、为伟大的冒险事业效力。”

楚时低低地，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然后我就被忽悠进去了。”

“笨蛋。”唐晓翼骂到。

“笨蛋也时时刻刻记着你。”楚时刮刮他的鼻尖，“但我……在幽灵居民中找到了你的队友们。”

“我想我一开始就和你解释过了，”唐晓翼鄙夷地看着他：“自己翻翻你的记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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