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对于奥摩斯港传来的消息，阿扎尔持有九成怀疑态度。
他翻看了现场用虚空记录下的影像，沉吟片刻，叫来秘书:“去请那位生论派的药剂师利贝卡来一趟吧。”
秘书点头，同时递来一份申请表:“这是大风纪官迦雅申请的逮捕令，请您过目。”
阿扎尔扫了一遍，上面大致意思是近来查到有一伙镀金旅团在喀万驿倒卖罐装知识，此行为违反了须弥律法，特来申请抓捕权利。
风纪官有自由逮捕犯人的权利，不过事后也要补一份逮捕文书，如今迦雅大概已经在路上了，阿扎尔只要签个字就行。
他签完字，忽然改变了主意:“先不去请利贝卡，你下去吧。”
秘书接过文书，离开了办公室。
透过虚空，阿扎尔听见了利贝卡的声音。
她周遭有些嘈杂，应该是在酒馆里喝酒。
“当时啊，我一个不小心滑进水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我发现周围人和看新奇玩意儿一样看我，吓得我直接冲回旅馆！”
利贝卡的声音很夸张，与影像中那种恬静的模样截然不同。
“哈！”阿扎尔的虚空终端分辨出对方是书记官本梅，“就这样还能传出神明复苏的谣言？奥摩斯港的商人们也太闲了吧！”
“不过说到神明，我去沙漠考察古文字时也听过相关的东西，他们说什么……神明知识？伊克，你后面撞见他们，肯定知道更多东西，说来听听？”
又一人开口，虚空终端立刻显示对方的名字:大史官伊克:“当时我在赤王陵附近考察壁画，却遇到流沙，被冲到一处未知的遗迹中。我正在找出口，就暗中看到一伙镀金旅团在说:‘有了它，我们就能复活赤王！它可是神明的知识！’然后我找到了出口，就走了。”
“你这口气一点都不像一个狂热的信徒，”本梅吐槽，又抓狂，“怎么不听完？为什么不跟着他们？好歹看一眼神明知识长什么样再走吧！”
后者冷笑一声:“我可没有某人那么强的好奇心。我就是个学者，一打多，那是迦雅的本事。”
“嘁，”本梅撇嘴，同利贝卡讲:“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迦雅了，等她回来我们再问问她细节吧。”
利贝卡“哦”一声，又脑洞大开:“如果赤王复活了，大慈树王也复活了，他们见面会干什么？来一局七圣召唤？”
本梅:“也不是没可能……”
后面的话阿扎尔已经听不进去了，“神明知识”一词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喊秘书:“迦雅走了多久？”
“大概有三个小时了。”
这个回答让阿扎尔冷静下来，他道:“现在，去请利贝卡来一趟吧。”
既然连神明知识都有了似是而非的消息，那么，他倒要亲眼看看大慈树王复活的谣言是如何产生的。
“大贤者，不知您叫我来所为何事？”利贝卡站在那儿，开了个玩笑，“您不会也信了那个大慈树王复活的谣言吧？”
阿扎尔和蔼地笑着:“对一个学者来说，实验数据往往是最具说服力的。所以，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你在奥摩斯港都做了什么，我们可以尝试情景重现一下，若无事发生，也好向民众辟谣，你觉得呢？”利贝卡思索片刻:“突然让我回想做了什么，请恕我无能为力。您可以给我一间冥室，一份纸笔，我慢慢推导一下。”
阿扎尔点头:“当然可以，期待你的好消息。”
“迦雅大人，”一位手下低声道，“人已经埋伏好了。”
迦雅点头:“等我命令再行动。”
她看向酒馆中正在交谈的镀金旅团，见首领看似不经意地握住酒杯，食指在杯壁上滑动三圈，于是低喝一声:“上！”
酒馆一圈围住了风纪官，所有镀金旅团的人都警惕地站起来，为首那人面色不善:“大人，我们可什么都没干，您此为何意？”
迦雅淡淡道:“有人举报你们私藏罐装知识，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那人冷笑一声:“空口无凭，拿这种没有证据的借口来抓我们，真不愧是教令院的走狗！”
迦雅握住长枪，冷冷看着他:“风纪官办案不需要证据。犯人疑似不服从命令，进行武力镇压——拿下他们！”
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迦雅一脚踹倒一人，匆忙间同首领交换一个眼神，便一拳击中他的腹部，将他打晕。
群龙无首下，战斗在不到一刻钟时解决。
“迦雅大人！”一人递来一枚罐装知识。
迦雅扫几眼，确认是先前接头时她给镀金旅团的神明知识后，便转身:“押回须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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