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薄城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把脸微微偏开。叶不霁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觉得他像是在超市里因为妈妈不肯买玩具闹脾气的小男孩一样别扭。她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的伤还疼吗？”付薄城终于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不疼了啊。”叶不霁轻快地回答，语气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

“你今天去了校长办公室？”

“嗯。”叶不霁点头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有人为难你吗？”付薄城追问。

“噗嗤。”叶不霁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没有。”她随意答道，心里却想着，为难她的人从这能排到法国，什么时候会没有人为难她呢？

“那你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呢？去了哪里？”付薄城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漠，像一个查岗的保安。

叶不霁想了想：“去小酒馆了。”

“那你为什么……”付薄城的话突然卡住了，叶不霁眨着疑惑又无辜的眼睛。“什么为什么？”她不解地问，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什么。”付薄城冷冷地回应，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他的手又不自觉地攥紧了些，刚才差点就问出口——他想问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单手插进口袋，付薄城漠然地往前走着。叶不霁却乖巧得像一只顺毛的猫，轻轻牵住他的手：“怎么？今天没找你说话，不开心了？”

付薄城感受到她微凉的手掌，本来想松开她的手，却一瞬间血液涌上头脑，反而握得更紧了。明明天气那么热，她却像一块冰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给她暖热一点。

“不是。”付薄城嘴硬地回答，但叶不霁注意到他的耳根已经红了。

叶不霁突然快步往前迈了一步，然后面对着他仰头，那双在别人面前总是冷淡无温的眼睛此刻亮晶晶地盯着他。

“不是吗？”女孩仿佛看穿了一切般笑着，“那你生什么气？”

付薄城撇过头去：“没生气。”

“喔。”叶不霁转过身背对着他，“那既然你不喜欢我找你说话，以后我不缠着你了。”

女孩说完便假装赌气离开，付薄城下意识快走几步跟上去，紧贴着女孩背后走着。“没说不喜欢。”他赶忙补充道。

叶不霁忽然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付薄城撞到她的后背，无意中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疤，从前一直被头发盖着，未曾看清过。

付薄城的心好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又痒又疼。两人并肩走着，付薄城的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游移，看完脖子看手臂，看完手臂又看她刚受伤不久的脚。

叶不霁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想问他要干什么，付薄城倒是先开了口：“以后遇到危险，可以先告诉我吗？”

叶不霁蹙眉，放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告诉你？你要来保护我吗？”

付薄城不像开玩笑地点点头。叶不霁却不说话了，略显僵硬地往前走得更快了些。她还没有遇到过能真正保护她的人，那些说要保护她的人，不是都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