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手机就被无数条消息轰炸了，叶不霁一上午没出现在学校，中午又没回酒馆，许嘉梦和齐嫣怕她因为郭钰父母的事遇到什么危险。

叶不霁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小酒馆，许嘉梦赶紧跑过来抱了她一下，然后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你去哪了？”

“我没事。去吃了个饭。”叶不霁坐下来，盛漾也给她拿了瓶果汁，也坐过来。

“吓死我了。”许嘉梦放心了，又开始八卦，“去哪吃饭？和付薄城吗？”

齐嫣也好奇，盯着叶不霁等她回答。

“宋启玮家。”叶不霁拧开果汁，喝了一口。

“奥。”许嘉梦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在两秒钟的思考后，她喷出一口水来，“宋启玮！？”

叶不霁点点头，看见她被泼湿的衣服，给她递了张纸。

“我靠。”许嘉梦这次直接要对叶不霁上手检查了。

“叶不霁都哭笑不得了：“我没事。”

齐嫣也严肃起来：“他们没怎么样你吗？”

许嘉梦非要把她袖子翻上去，叶不霁只好照做。

“没有。”

许嘉梦才不信：“怎么可能？就宋学娇她们母女两个那恨死你的样子，不得对你混合双打啊？”

“她们也打不过她。”齐嫣有点无语地安慰了一下焦急的许嘉梦。

好吧，许嘉梦承认，齐嫣说的好像是事实。

下午叶不霁安然无恙地去上课了，郭钰的父母也没再闹事，整个校园至少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叶不霁本来想好好听第一节的政治课，却枕着胳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一架黑色的钢琴，柔丝半挽的女人与她并肩坐在钢琴凳上，轻柔的音节合成悠扬的曲调，如同细雨绵绵。女人轻声问她：“阿霁，你会觉得孤独吗？”

她会坚定地摇头。她从未觉得孤独过，那时她拥有一切。可后来没人再问过她这个问题。

叶不霁知道自己在做梦，于是她刻意去回忆，拼命再多做一会儿梦，梦里有从高高的围墙跳下来的小男孩，有春末落花的海棠树，有乍然而止的琴声，和被撕裂开的人生。

梦醒了，叶不霁眼睛酸酸的，好不容易睁开眼，落日的光就照了过来。有人拉上窗帘，然后慢慢走到她面前，低头问：“梦到了什么？”

叶不霁看见付薄城鼻翼上的黑痣，愣了两秒，一双像盈满水的眼睛弯成一个僵硬的弧度：“没什么。”

“不是美梦可以不用笑的。”付薄城恢复了他的万年冰山脸，嘴唇抿成一条线。

叶不霁的笑突然僵住了，然后站起身来，两人有默契地一起出了教室。

“你今天不高兴吗？”叶不霁洞察力很强，从今天中午见到他之后她就觉得付薄城心情不佳。

“没有。”付薄城回答得很干脆。

叶不霁不但没有继续追问，反而笑了一下。付薄城侧头看她，觉得她的笑好像在说：你看，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他们都不是坦诚的人。甚至比起不坦诚，虚伪更贴合他们两个人。层层包裹着的两颗心，怎么可能轻易互相触碰。

叶不霁捧给他看的心，他不确信是真的，这就是他不高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