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曾经沧海4

天上忽然有惊雷乍响，黑云滚滚。雷霆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二人所站之处凌空劈下。

清夜如今失去了神力，只是孱弱凡人，但却身姿挺拔毫无惧色。行止更是连手都懒得抬一下。

只见那道闪电劈在了几丈开外的地上，树木化为焦炭，哗啦啦倒了一片。

清夜知道行止的神力维持不了多久，自己很快又会失去记忆，便要趁着此时，将几百世积压在胸中的话一吐为快。

他神情冷肃，放声喝道：

清夜“无情天道，薄凉不仁！”

又是一道闪电凌空劈下，这次的闪电劈在离他仅有一丈远的地上，连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能感受到这股炙热的气浪。

清夜“我从未打算用神力为她续命，只是想伴她一世终老。但你却以神有私情便会偏私为由，竟要让她魂飞魄散，幸得叶诗相助，我才能够令她以凡人之身重入轮回。”

清夜言及此处，眸中终于显出几分刻骨恨意，大声质问道：

清夜“即使在此事上我滥用神力，但小荷本该入轮回！你要罚，也只该罚我一人，她们何错之有？神爱众生，为何便不可爱一人？众生未因我爱一人而受苦，但你却步步将我逼至绝境，你定的规矩，便一定是对的吗？”

话音刚落，天边一道惊雷，似要以天为锣，用无形巨力将天锤破。

行止飞身挡在清夜身前，神色淡淡道：

行止“若杀了清夜，天地之间，便当真只有行止一个神了。行止如今虽未行忤逆之举，不保日后不会做出忤逆之事。神为天之使者，若三界无神，必将生灵涂炭，行止不忍，望天道三思。”

黑云压顶，风云变色，看这架势，似是要将这一片树林都化为焦土。

清夜侧眸，只见沈璃怀里抱着一位姑娘，自旁边那片林中飘然而出。

他瞥见那位姑娘的衣角，愣怔了一瞬，张口欲言，紧接着却眉头紧皱踉跄倒地，不过几息时间就变回了真正的凡人景言。

沈璃看也未看他，只轻缓地将怀里的姑娘放下。

景言撑着膝盖懵然抬头，抬眼就看见那姑娘的脸。他神色讶然脱口而出：

景言“施萝？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萝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仙君带我来的。”

景言疑惑地看向沈璃，沈璃却只看着施萝，讶然道：

沈璃“你都想起来了？”

施萝点头：“也许……这才是天道对我真正的惩罚吧。每一世，若离开他后我还活着，便也会想起。好多记忆叠在一起，我已经快要分不清了。”

景言一头雾水：

景言“你们在说什么？”

天空中的黑云似是被一种力量压制住了，无法再次聚集。

一道卷轴在其上缓缓拉开，而这一次，这幅画卷大得几乎覆盖了整个天际。

［仙灵将士如潮水一般，皆手持利刃冲锋向前，而行止唇角带血神情冷硬，手持一把冰晶铸的长剑，一步一步，坚定地逆着人流蹒跚而上。

“三界疾苦我知，苍生不易我也知，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顺从天道的规矩？”

画面一转，沈璃身披战甲在沙场上飞身疾掠，一道裹挟着紫黑色火焰的大掌从她身后袭来，狠狠印上了她的后背。

时间仿佛放慢了成百上千倍，沈璃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凝固定格，她望着前方，瞳孔缓缓放大。烈银枪自她因无力而松开的指尖脱落下坠，然后寸寸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