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重相逢19

颛顼抬眸看着涂山璟，讥诮地问道：“那你怎么还活着呢？不如以死谢罪吧。”

璟温柔地笑了笑“我还得在这里，等小夭回家。看不到我的话，她会难过的。”

颛顼想起了曾经不愉快的记忆，心头一堵。他说道：“小夭不回来，便说明你对她不重要。”

璟笑了笑，却不回答颛顼含着恶意的后半句，只道：“小夭会回来的。”

颛顼冷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嘴硬！”

“你难道不知道她离开是为了谁？相柳为她做的那些事，你应该比孤清楚。你连退婚都退得拖泥带水，现在在天下人眼里，小夭堂堂王姬就是个填房！”

颛顼说起这件事，竟霎时不能抑制心绪。他的脸颊随着呼吸轻轻抽动，下颌处崩出凌厉的直线。

“你说自己没有脸面祈求她的垂怜，却无时无刻不在要挟和祈求。涂山璟…你这样的人，也配？”

璟的微笑顿住，嘴角慢慢变得平直。他启唇，缓缓说道“感情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与不爱。”颛顼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过了会儿才接着说道：“涂山璟，你其实根本不相信她还会选择你。她对你，和在路边看到一只垂死的妖兽心生怜悯，从而随手救一救，没有区别。”

璟一直维持着的温文尔雅八方不动的外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挑起眼尾斜视颛顼，含着怒意道“情出自愿，小夭选择我并无人强迫，我也不会成为她的阻碍。陛下既说起选择，我便斗胆对陛下说一句——不论小夭选择谁，都不会选择你！”

看着璟发怒，颛顼丝毫不为所动，反而面露嘲讽，他轻轻鼓掌道：“没想到品行高洁，善良无私的青丘公子，竟有朝一日也会说出这种话。是因为在孤面前，你终于不用装了吗？”说完，他的目光陡然凌厉：“涂山璟，你过去用了多少心机手段孤不再过问。但作为小夭的哥哥，孤会尊重她的选择。如若你还想用什么殉情自杀来换她的同情，孤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

璟的手指按在桌子边缘，用力到发白，他静静地回道：“您大可以试试。”

颛顼唇角勾起一抹冷嘲，问道：“你以为你布置的那些眼线暗桩，很隐蔽？或者你觉得这里是你的主场，我动不了手？”

涂山璟浑身紧绷，慢慢咬紧了齿关。

颛顼玩味地笑道“孤既然来了，就能承担杀了你的后果。你在小夭面前人品端正，在孤面前语气阴阳。究竟是善良高尚还是工于心计，究竟是无私还是自私，天下人眼盲，孤却不瞎。”他的视线掠过涂山璟的头顶，看向绘着山水湖泽的屏风。

“相柳将小夭交给你，是为了让她得偿所愿。但是孤，只想让她有拒绝的权利，不再被你欺骗。真实的涂山璟，非她所愿。”说完，他连多看涂山璟一眼都觉得恶心，重新戴上兜帽，利落地转身迈出房门消失不见。

涂山璟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蓦地，“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倒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