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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

当年策马觅封侯

  “小侯爷,钱送到那老鸨手上了,”石残松道。

  “劳烦老伯了,”余迟将手中剩的半壶酒递给了石残松,石残松也不客气,接过就坐在余迟身边喝了起来。

  “小侯爷,您虽然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但也不能去娶一个青楼女子啊,”石残松道,“况且你才拒了皇上的赐婚,要是把她纳进了王府,皇上那不好交代啊。”

  “我也不知道为啥把她买了回来,”余迟道。

  买她回来,或许是一时头热,亦或者看上她的美貌?她与郁知初比来,不相伯仲……怎么想到她了。

  余迟摇摇头,抢过石残松手中的酒壶,猛灌了一口。

  “慢点慢点,给我留点!”石残松道。

  文楚楚从侧房走了出来,打量着王府的院子。院子很大,有池塘,还有一棵巨大的白果树。

  余迟和石残松坐在树下石梯上喝酒,背对着她。

  男人肩膀宽大,身姿挺拔,一身玄衣在阳光下竟然有些刺眼。

  “哎,老伯,你说,要是我现在自请去祈临,皇帝会放我走不?”余迟道。

  “小侯爷你可就断了这念想吧,皇帝没有收复西疆的心你就别操心了,你现在虽然有了大關兵符,但是随意调兵那皇帝要是给你扣个谋反的帽子也是拿不掉的啊!”石残松夺过余迟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便没了。

  “要喝自己去拿,这我拿的,”余迟道。

  “花了两千两买了个青楼女子,还不如买酒喝,两千两啊!可以买几百坛桂花香了!”石残松道,他转头去拿酒时,看见了文楚楚。

  顿时尴尬的笑道:“哎嘿嘿,拿酒!拿酒!”

  说完便小跑的去了酒窖。

  余迟转头,看见了侧房门口站着的文楚楚,道:“去拿个椅子坐着吧。”

  “谢过王爷,”文楚楚道,她拿了把椅子坐到了余迟的身旁。

  “王府没那么多规矩,不用拘谨,”余迟翘着二郎腿,道。

  文楚楚自是看出来了的,要是规矩很严,一个管家又怎敢跟主子抢酒喝。

  “要是在我这待不习惯,或者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找老伯拿些钱财,自己走就是,”余迟道。

  “奴婢是王爷买回来的,自然是跟着王爷的。”文楚楚道。

  “我常年征战在外,很少回寰都,这一次完全是因为兵败,”余迟道,“以后王府怕就老伯和几个下人了。”

  “奴婢本身就是下人,又与别人何来高低贵贱?”文楚楚道。

  “想干什么,想吃什么给老伯说,他会吩咐下人给你做,”余迟道。

  “是,”文楚楚应下。

  余迟和文楚楚就这样坐在院中,直到石残松叫二人去吃饭。

  一桌四人,四道菜,石残松吃的不亦说乎,文楚楚倒是只吃了一点。

  饭毕,余迟又和石残松在院中下棋,下人烧了驱蚊香,文楚楚在树下坐着。

  她坐在石梯上,抱着琵琶,纤纤玉手在弦上低低的弹着,时而如骤雨,时而如低语。

  “这琵琶倒是弹得好听,”石残松道。

  “老伯!你输了!”余迟下了一子,道。

  “哎呀!小侯爷也不知道让着我这个老头子!”石残松看了眼棋局,道。

  琵琶声还响着,却没有原本的快意,倒像是妇人低语,徒添哀伤。

  “王爷!皇上召您去大理寺!”下人走了来,道。

  余迟一顿,道:“可说是什么事?”

  “来人并未明说,但是今早街坊传闻说大理寺主卿陈白左一家全部被害,”下人道。

  “确定?”余迟问,大理寺主卿可是三品官员,陈白左更是武将出生,一家全部遇害并且今早才知道……这怕是有点奇异。

  “小人也不敢明说,但此事已经在城里传开了,”下人道。

  余迟站起身来,道:“老伯,把温言和王放叫回来。”

  “是,”石残松退下,出了王府。

  “你就留在府中,”余迟又对文楚楚道。

  “是,”文楚楚应道。

  余迟出了王府,白枕已经被下人牵来,他骑马疾驰,半柱香的时间,到了大理寺,大门外重兵守候,皇车在门外格外显眼,余迟走了进去,被人领进了主堂。

  宇文延座于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南宫辞、郁家父女都在于此。

  余迟行了礼,道:“皇上召臣来所谓何事?”

  皇帝一言不发,喝了口茶,冷冷的看着他。

  南宫辞打了个圆场:“王爷,昨日夜里大理寺主卿陈白左一家全部遇害,皇上召您来是想您帮忙查案的。”

  查案不是你大理寺和监察司的事吗,管我一个潇洒王爷什么事?

  “监察司的人呢?”余迟问。

  “这,”一人从堂外走进来,手中拿着一页纸,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人印在上面的指纹。

  朱砂印如血。

  “监察司监察长,魏长词,见过王爷,”魏长词行礼道。

  行完礼便去了皇帝身边,把手上的纸给了皇帝,皇帝接过看了一会,魏长词道:“昨日夜里,陈左白大人一家八口,全府上下三十八人全部死亡,皆为剧毒,可那毒……查验了食物,确无发现。”

  “没有其他线索了吗?”南宫辞问。

  “没了,”魏长词道,“这马夫算是唯一的活人了,经他口述,昨日下午陈大人府上马儿闹了肚子,管事找他去医马,他看了马的病情,发现那马根本不是胀气,而是中了毒,毒量较少,却腐蚀了马肚,所以才使得马肚肿胀,发现少带了些药材,于是回医馆里拿,等回陈府时已经差不多天黑了,但那时候却听不见什么声响,诺大的府邸居然没有人声,他也不敢到处去看,于是凭着记忆往马厩去,可路上遇到那管事的尸体,于是来报了案,下官派人去查看,发现陈府上下三十八人全部惨死,包括陈白左大人。”

  这得多大仇啊……

  余迟心想,道:“医馆到陈大人府中来去需要多久?”

  “坐上马车一个时辰,若……徒步的话,两个时辰差不多,”魏长词道。

  “不算那人逃走的时间,两个时辰,三十八人,这说明他会武功,而且不差,”余迟道,“而且要对寰都地形熟悉……否则不可能在马夫发现尸体之前就走掉……”

  “是,”魏长词也猜到了,但寰都上下那么多人,如何去找,皇帝脚下,会武功的不在少数。

  “你们可去陈府看过了?”余迟问。

  “去过,没有什么线索,跟那马夫说的没什么区别,”魏长词道,“倒是……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陈府中的东西。”

  魏长词从案几上拿起一块玉佩,上面赫然有着一个字——“郁”。

  “这是尚书府的通行玉证?”南宫辞问,寰都姓郁的只有一家,那就是户部尚书——郁唯晟一家。

  这通行玉证,便是他们府中的东西。

  “我郁家的通行玉证,为何会出现在陈府?”郁唯晟道。

  “这也是朕召你来的原因,”宇文延瞪着眼道,“朕也好奇,为何你们郁府的通行玉证会出现在陈府。”

  “皇上!此事定有蹊跷!臣不敢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啊!”郁唯晟跪下,头磕在堂上,随后的,是郁知初。

  “朕知道,朕没说是你们郁家干的,”宇文延道,“朕是想让你说出除了你们还有谁有这玉证!”

  “通行玉证就臣和夫人还有小女以及府里的管事有,”郁唯晟道。

  “郁大人,郁夫人和郁小姐自然是不会做此事,那么那管事……”余迟道,“郁大人,你府中管事这几日可在府中?”

  “回王爷,王管事前些日子因家中有事,向我们说了几日旬休。”郁知初拱手道。

  “你们三人的玉佩都没掉吧,”余迟又问。

  “全在身上,”郁唯晟道。

  “皇上,我请命监察司的人去将那王管事捉来,至于毒……我想去陈府查查。”余迟道。

  “准,”宇文延道,“南宫辞,魏长词,陪王爷调查,若谁阻拦,可先斩后奏。”

  “是!”

  “至于郁家……先关入大理寺吧……”宇文延深深的看了郁家二人,又看看余迟,道,说完,便带人走了。

  “皇上!冤枉啊!”郁唯晟看着出了大殿的皇帝,道。

  皇帝连头都没回。

  “郁大人,走吧,”大理寺的一监司上前押住他,道。

  另外两名捕快站在郁知初身边,郁知初道:“我自己会走。”

  余迟看着她,并未说什么。

  “事情还没查清,郁大人乃朝廷命官,可不能以阶下囚来对待啊,南宫少卿、魏大人。”余迟道。

  “…”众人一愣,魏长词双眼微眯,似乎并未听懂了言下之意,南宫辞打着圆场,道:“王爷,事情未查清之前,大理寺定不会亏待郁姐儿父女。”

  “魏大人,还请带路,陈府一探,”余迟道。

  “王爷请,”魏长词道。

  ……

  陈府。

  余迟,魏长词二人过了官兵围住的封锁线,进了陈府。

  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席卷着余迟的口鼻,魏长词递过一条长白香巾,道:“王爷,将香巾遮住口鼻吧。”

  余迟也没矫情不知这污浊之气里有没有毒,余迟跟着魏长词向主堂走去,魏长词道:“剧毒进了人的胃,但他们的吃食里却没毒。”

  “水呢?”余迟问。

  魏长词一愣,道:“时间没来得及,事情又大,倒是忘了这茬,我这就命人去验。”

  魏长词又走了出去,余迟看着凌乱的主堂,乌黑的血迹,喃喃道:“陈白左……”

  陈白左……郁府的通行玉证……

  陈家……郁家……

  两家无冤无仇,陈家为何会突然灭门,证据还指向郁家呢?

  党争?

  他们不都是陈王一派的吗?

  蹊跷,剧毒……若是那郁家管事下的毒,也应该有人看见进出……

  他徘徊在主堂里,看着案几上的血,终究还是没想通。

  “喵……”

  一生嘶哑的猫叫从屋外传来。

  余迟看去,那猫躯体通黑,连指甲都是黑色的,血色的眼睛,狰狞的盯着余迟。

  “猫?”余迟心里一顿,那猫却突然朝他袭来,余迟侧身一躲,那猫扑了个空,再次回头盯着余迟。

  一人一猫在主堂里僵持着。

  “喵!”

  那黑猫又是张嘴一叫,竟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那气竟带着几缕黑色。

  鸠!

  南疆有一山域,那里中年瘴气围绕,形成了无数毒物,天下剧毒皆聚于此,那里又有一群人,以驯养毒虫为生,自称“巫王”后人,驯养之后的毒物又被人称为“蛊”。

  这猫便是由毒蛊喂养的鸠,再用毒鸠喂养而成!

  猫仙蛊!

  剧毒无比!

  这寰都如何来的猫仙蛊?!

  “王爷,那水缸里却有剧毒!”魏长词的声音从堂外响来。

  “别进来!把剑给我!”余迟盯着猫仙,道。

  那猫仙又是朝余迟扑来,余迟这次没躲,抬脚将它踢翻在地,猫仙在地上翻滚,魏长词看着眼前一幕,抽出佩剑扔给余迟:“王爷接剑!”

  余迟转身抓住长剑,一跃,长剑刺向那猫仙。

  猫仙反应不及,被长剑穿破喉咙,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唔……”

  猫仙喉咙还在嘶鸣,那些黑气愈发浓郁,魏长词正准备上前查探,被余迟拦下:“别靠近,剧毒!”

  魏长词一听,迅速往后退去,站在了余迟身后。

  “……”余迟冷冷的看着他,这逃跑的速度倒是快。

  “王爷,这猫……”魏长词问道。

  他实在不明白这猫为何有毒。

  但他更信武安王。

  “这不是猫,这是有人养的猫仙蛊,用毒虫喂养鸟雀,再将那些存活下来的鸟雀喂给猫,这猫,变成了蛊,毛发、爪子、牙齿,甚至吐出的气,都含有剧毒。”余迟道。

  “人养的?”魏长词道,“那下毒的不是人,是这猫?”

  “水缸里有毒,该是这猫到这里饮水,从而沾染上的剧毒……”余迟道,“所以这毒,是这猫仙下的。”

  “那王爷所说的有人养……”魏长词喃喃道,“这猫是有主之物!”

  “若是没主,南疆之物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寰都?”余迟道,“现在可以排除郁家的嫌疑了,写奏折,我盖印。”

  “用麻布、丝绸、檀木隔绝,将这猫带走,”余迟道,“用香巾遮住口鼻,带走后记得换衣,用火烧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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