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的

陈炽继续说着:“本以为三年牢饭能让他涨涨记性，可我没想到，坐了三年牢出来，他还是那副样子，甚至变本加厉。”

他缓慢地抬起那双眸子，漆黑的眸子里装满了泪水，就连声音也变得哽咽，皱着眉头，“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他，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他为什么要来破坏我们的生活?”

"既然要来破坏我们的生活，他就应该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所以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哈哈哈!”

陈炽说到最后，神情竟有些疯癫。

杨枫看着他从头到尾的精神变化，一时眼眶酸涩，又不敢相信。

却还是厉声问:“那你母亲呢?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地上可是躺着两具尸体，你母亲又是怎么死的?”

提到“母亲”二字，陈炽冷静了下来。

他懒散地往背后一靠，嗤笑道:“当然也是被我——杀了呀。”

被他杀了。

一条人命在他一嘴里竟是这么轻飘飘三个字。

杀了呀。

杨枫看着他，咬牙切齿，“她可是你母亲!生你养你的母亲!”

杨枫跨步走到陈炽而前，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低沉，神情凶狠，“她是你冒着被你爸打死的风险和我们一起救出来的母亲，是和你相依为命十多年的母亲!”

你没有杀她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

杨枫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陈炽和他对视着，丝毫没有被他影响。

神色谈然，语气波澜不惊，“是我杀的，他们两个都我杀的。

我妈她因为被我爸打，身上到处都是疤，怕丢人。又不出去找工作，成天闷在家里，我又要上课还要伺候她，早就厌恶她了，恨不得她早点死。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我为什么不要呢?

知道全过程的人就只有三个，现在其他两个都死了，我说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

杨枫愣住了。

对啊，现场只有三个人，其他两个都死了，那么剩下的这个只要他说的话符合实际，大家就都会相信他。

无论他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枫彻底怒了，他揪起陈炽的衣领，几可是咬着牙齿说话，“陈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样做的后果是要坐牢的!”

他的脸几乎要和陈炽的贴在一起，"你和我说实话行不行，说实话!”

陈炽被他揪住衣领也不恼，还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笑了，“呵，这位警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还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陈炽!"杨枫气极了，就要抡拳去打他。

可拳头刚刚扬起，被推门而入的王伟群拦住了。

“杨枫!你在干什么!？”

王伟群走过来拉住杨枫，语气不悦。

“是要让你审讯犯人，不是打人!”

杨枫身体被王伟群拦住，眼睛却还是盯着陈炽。

他威胁道:“陈炽，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招。”

陈炽:“你来。”

一句挑衅十足的话，成功激怒了杨枫。

眼看着他又要和陈炽掐起来，王伟群赶紧把他带出审讯室。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陈炽——少年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也满是人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