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绩（2）

坐了会儿，冉遇简感觉好点了，站起来向范澄屿道别：“谢谢，老师还在等我找她。”

范澄屿站起来：“我也有事找教导主任。”

范澄屿迎着冉遇简的目光，坦荡地笑着，绕到冉遇简身后，推着他的肩，把他推着往老师临时搭的大帐篷走去。

余隆衿看见冉遇简，挥挥手把他带去了离人群远的地方。

冉遇简一路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心脏突突跳得很快。

他自认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确实会感性会敏感，但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他的泪点有时候很高，看小说的时候，别人都哭了，他并不会。有时候又很低，别人一句话一个表情，或者一个无心的举动，就能让他鼻子发酸眼眶发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个不停。

比如现在，明明余隆衿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红了眼眶，眼泪打着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滴下来。

可能是因为自责，也可能是委屈。

余隆衿看附近都没有人了，才转过身来看冉遇简。

她似乎叹了口气，眼里看不出是失望还是生气，冉遇简没敢看。

“老师，对不起。”冉遇简先开了口。

开了口才发现，原来早已哽咽得说不出话，这五个字，哑得像当初阳的时候。

余隆衿从没见冉遇简跟谁主动说过话，见他开口，还有点惊讶。

余隆衿意外温和地说：“叫你来不是为了骂你，老师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才发挥不好，或者不舒服？都可以跟老师讲，有什么问题我们沟通，好吗？”

要怎么说呢？

我把成绩换给了余晖？当然不能说出去，首先是没人会信，其次，就算真的信了，别人会怎么想他呢？

别人考试作弊，他却作弊篡改了人生。

冉遇简摇头，眼里泪水跟着晃动，滴落在地上，融进泥巴里，留下两个湿润的印子。他快速抬手擦了一下，逼自己把那股泪意憋回去，才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苦笑回答：“没事老师，我……可能不小心看错了或者算错了吧，选择填空一个五分，东错西错的可能丢的分就错了，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会注意，多检查几次。”

余隆衿看得出来这是谎话，但是冉遇简真诚的认错态度又让她不好多说。

她只能不轻不重地撂了几句话，最后以一句“欢迎考回一班”作为结尾，让他回去。

冉遇简刚走回老师的大帐篷，就看见范澄屿在帐篷附近徘徊。

看见冉遇简，范澄屿迎了上去，低头就见冉遇简泛红闪着泪光的眼眶，他递了一张纸给冉遇简，冉遇简说声谢谢，跟着范澄屿往回走。

即将回到人群的时候，冉遇简突然扯了一下范澄屿的衣摆。

回头，见冉遇简抬着头看他，眼尾的红还没褪去，别别扭扭地说：“先，不回去可以吗，我想找个清静地方待会儿。”

知道冉遇简怕被人围着，范澄屿点头，问：“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