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可以看出,她教养极好,定然是精心养护的女娘。
但如今,双亲的离世也让她备受打击。
易曲微抬眸看着月亮,幽幽的月光映照在两人身上。
“曲微,你的名字,我想大抵是你阿父阿母对你的期许,坚韧果敢。”
“你如今便是极好的,你阿父阿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易曲微弯唇笑了笑,她似乎有些怅然:“师兄,谢谢你。”
“不早了,师兄明日见。”
袁慎微笑:“明日见。”
他目送着易曲微回了自己的小院,心中又些怅然。
心中甚至有些许的怨。
他出身大家,胶东袁氏,虽然如今不是如日中天,但到底也是百年世家,出声在这样的家族,他大抵该是衣食无忧的。
他的确衣食无忧,但他看的明白,他的阿父阿母无一人在乎他,甚至他们犹如被迫牵连在一起的木偶。
而袁家,是操纵木偶的傀儡师。
袁慎目光泛起波澜,他看着易曲微一步步走远。
月光映照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远,可命运已将两个残缺的灵魂,悄然融合。
袁慎回了自己的院子,悠扬的笛声仍旧回荡在耳畔。
……
清晨的日光映入窗子时,易曲微已经起了床,她如今睡眠格外的浅,一点动静便能叫她惊醒。
赶到学堂时,时间不算晚,目光落在邹公子的座位上,见没有人,她心底有些不解,落了座,大抵是被袁慎看穿了心思。
“邹师弟昨日的事传入了师父耳中,被罚了禁足。”
易曲微愣了片刻,抬眸看着袁慎:“谢谢。”
不用猜想易曲微也能够知道是何人告诉的皇甫仪,袁慎笑了笑。
“为何要与我道谢,你是我的师妹,我自然应该护着你。”
他说着。
易曲微听着堂课,她目光落在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字让她有些头昏脑胀。
多日没有休息好,比起从小她消瘦了些许,脸色也难免有些苍白。
昏昏沉沉的撑着听了一日的课程。
黄昏将至,收拾好竹简,她便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喝了些水,只觉得困倦。
记不清别的,她睡了过去。
时间点点流逝。
她只觉得难得睡个好觉。
再醒来时,外头天色早已昏暗,屋里点着蜡烛,袁慎守在一旁,他似乎也是困倦了,依靠在榻边睡着。
易曲微轻咳了两声,她站起了身尽可能的没去吵醒袁慎,身体有些酸软无力,她到底也能猜到自己生病了。
喝了杯水,她回眸看着袁慎。
这几日以来,他好像格外关心自己,是继爹娘离去后,除去胡伯和芙蕖,格外关系自己的人。
她大抵也能看出,她这个师兄,心底也有着不可示人的秘密,永远埋藏于心底,或许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她这些日子听书院的弟子说,袁师兄尤其冷漠自持,于他说话,怕是要会被气出心病。
易曲微却未曾觉得,袁慎对待她,好似亲妹妹一般,说话语气温和,事事都尤为周到。
两个人,试图一点点走进对方的内心世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