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来吗?”
宫尚角没有抬头,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他早就看见诏尔了。
诏尔没说话,她推开了门,屋子里烛火昏暗不明,宫尚角坐在桌案前,他手摩挲在那一方帕子上,似乎自嘲的笑了笑。
他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狼狈,以为自己算计了宫子羽,却不想被人倒打一耙,还是用自己早已死去的娘亲和弟弟。
他有些不甘心,可他确实输了。
“我输了。”
他轻声说着,他的面前没有点灯,神色晦暗不明,是他大意了。
“输了便就输了。”
“谁没输过?”
“宫尚角,我之前与你说的,你全当做耳旁风吗?”
到底是这利益迷了你的眼,还是你一定要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看着神色晦暗不明的宫尚角。
“是我大意,反叫旁人算计。”
他轻声说着,抬眸看向诏尔。
地上有破碎的茶盏,诏尔微微蹙眉,她下意识的去捡起来,却忘了周围昏暗,离得近了反而看不清了。
瓷片划了手,痛觉她免疫不了,疼是真的。
她默默的抬起了手,血液滑落,落在之前包扎的伤口上。
“为什么去捡?”
“外头的人都不敢进来,里面没点灯,不捡,伤的是你。”
她轻声说到,宫尚角似乎愣了一瞬,他没再说什么。
诏尔坐在一旁,他不知道去哪取了药和纱布。
他看着她的流血的手,原本包扎的纱布已经快被血染红,他没说什么。
取开了药瓶,药粉撒在伤口上,疼痛感袭来,诏尔微微蹙眉,她其实很怕疼……
这件事,没人任何人知道……唯一知道的人,死了……
她想起了玉宫的那场梦,突然间,想要回苍山去。
她的思绪有些飘忽,可下一刻,手指的疼痛让她回身,宫尚角在包扎伤口,可惜他的动作并不温柔。
她皱眉,舒了口气。
“疼吗?”
宫尚角问到,诏尔微微一愣:“十指连心,当然疼。”
“那为什么不说话?”
“说出来是疼,不说出来,也是疼。”
宫尚角不知道在想什么,诏尔看着他,轻声开口:“宫尚角,你疼吗?”
被人算计,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你也是疼的吧……
宫尚角愣住了,他疼吗?怎么不疼,心口撕裂般的疼。
“疼就是疼,永远埋在心底,他只会更疼。”
“怎么伤的?”
宫尚角没有回答她,他在岔开话题,这样一个人,永远不会将自己伤痕累累的一面,让其他人看见。
宫尚角看着她手心的伤。
“后山试炼,出了点小问题。”
她看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没有提起云为衫上后山的事情。
“为了宫子羽?”
诏尔微微点了点头,宫尚角侧目。
他当初,被困在寒池十二日,凭靠着自己拿到了那个盒子,整整十二日,她都未曾出现。
说嫉妒,或许谈不上,他想要证明自己,没人帮他,只是单凭靠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宫子羽许了你什么,你就要这么帮他?”
只单是一个执刃夫人的位置吗?
他一样可以给她,甚至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就不能回头一眼呢?
这一夜,羽宫灯火不灭,角宫隐匿于暗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