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接过了医案,他们看过后,医案递给了诏尔,诏尔翻看着,封面之上,独见“姑苏杨氏”四字。
不对,诏尔看着这份医案,但下首,雾姬夫人开口:“神女可否将医案交于我看看。”
诏尔点头,医案到了雾姬夫人手中:“夫人见过这份医案吗?”
诏尔询问到,雾姬夫人只翻看了下,她抬眸看向诏尔:“我并未见过此医案!”
宫远徵气得厉声说:“你胡说!这是从你房间拿的,怎么会不是?!你亲口说老执刃偷天换日,改了兰夫人的医案!”
雾姬夫人一脸茫然:“徵公子何出此言?兰夫人的医案只有一本,一直放在医馆。”
兰夫人的医案既然在医馆,那这又是谁的医案呢?
诏尔抬眸看向宫尚角,算计他人,却反被算计……
宫尚角看向雾姬夫人:“口舌之争就免了吧,各执一词,没有结果。但白纸黑字总不会撒谎。”他指了指雾姬夫人手里的医案,“这本医案,无论是字迹还是章印,都是当年给兰夫人看诊的荆芥先生的笔墨和落款。”
雪长老点了点头:“确是荆芥先生的笔迹,是他爱用的徽州墨,印章也是真的……”
雾姬夫人笑了笑:“角公子说笑了,当年荆芥先生又不是只给兰夫人一位看诊。”
宫尚角皱眉,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雾姬夫人抬眸看向诏尔,她轻声开口:“神女,我想您应该很清楚。”
诏尔初入宫门时,因精通药理,执刃曾让她帮荆芥照料孕期的夫人……
“宫门之中……当初除去孕育子羽的兰夫人,还有角宫泠夫人同为姑苏……杨氏……”
她话已说完,侧目去看宫尚角,宫尚角似乎在尽力的隐藏自己此刻的情绪,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了。
难得的,宫远徵也没有说话。
“长老若不信,可派人去查查。”
雾姬夫人开口。
不出片刻,就有人回来,医馆之中,泠夫人的医案的确不见了。
雾姬夫人面对三位长老,突然跪下:“宫门之中流言蜚语传了二十多年,宫子羽也蒙了二十多年的委屈,今天还请三位长老做主,为子羽正名!希望从今以后勿再让有心之人拿此事兴风作浪。”
宫子羽看着低头叩拜的雾姬夫人,眼里泛着泪光。
今日的事,依旧不欢而散。
几人欢喜几人愁。
她看着宫尚角远去的背影,这样一个人,执念太重,今日用泠夫人反咬了他,恐他更要报复。
她难得想起了兰夫人。
一个有了心上人却被迫嫁入宫门的可怜人。
大概是她第二次可怜一个人,却也只是可怜,可怜她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郁郁寡欢。
下雨的时候,兰夫人坐在自己房间窗边,伸出手去接屋檐下的雨滴。
下雪的时候,兰夫人一个人撑着伞站在羽宫大雪中的庭院里,孤独地等待着。
她终日都是郁郁寡欢的。
宫鸿羽在试图讨她开心,他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嫁入宫门的,可他不知道,她是被逼迫的。
隔阂越来越深,两个都不懂的表达的人,永远不会有好的结果。
她的内心是矛盾,煎熬,无能为力……
诏尔后来见到她时,她已经病倒在床榻前了,小小的宫子羽就守在那儿。
“你来了……”
“心病难医,你的执念,太深了。”
她眼角划过一滴泪,看向了睡着的宫子羽。
“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他……”
这个他,是宫子羽。
天下间,没有一个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兰夫人也一样,可惜痛苦占据了她的内心,她或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宫子羽。
后来,她郁郁而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