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萧羽为了拿到百官联名的手书,与暗河大家长联手杀瑾言抢夺手书,半路被司空千落,雷无桀等人拦截。
唯一的疑点是,这样重要的场合,却不见萧楚河的身影……
不,还有!
为什么暗河出动了这么多厉害的人,却连雷无桀和司空千落都打不过!?
“废物!废物!废物!”
暴怒地连敲三下桌子,萧羽双眼赤红瞪着苏昌河:“大家长不是说派出的人手,都是你暗河最高最厉害的吗!?你看看他们,你看看!”
“连雷无桀和司空千落都解决不了,你们暗河是干什么吃的!?”
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苏昌河……还有脸说他暗河废物,你还不是只能在这无能狂吠?
不屑地道:“赤王殿下,你与我暗河是合作关系,暗河的任务也只是拦住他们,并不是解决。”
萧羽气的喘着粗气,闻言仰头怒视苏昌河:“所以?”
苏昌河道:“所以赤王殿下不要再提过分的要求,毕竟合作也是要看利益,与得失的……得不偿失的买卖,暗河不做。”
萧羽死死捏着椅子,闻言又用力几分,目光森然道:“大家长是觉得本王给不了你想要的,要反悔?”
苏昌河道:“……不无可能。”
此前,苏暮雨便一直劝他,赤王不是明主,暗河再继续下去只会永远存在于黑暗。
诚然,已经失去了一个谢七刀,再合作下去,苏暮雨,慕雨墨甚至是他……难保不会步谢七刀的后尘……
目光落在萧羽身上,苏昌河淡淡地道:“赤王殿下,我想苏某要重新思考与你的合作关系了。”
“呵……呵呵……”
萧羽怒极反笑,怒苏昌河明明比他贪婪,互相利用却见不好临时抽身,笑自己,到头来终是无人能用,他无力的暴怒着,歇斯底里吼道:“——就算,没有暗河!本王也能靠自己,得到想要的!”
苏昌河一念:“那就祝赤王殿下,早日得偿所愿,暗河……就先不趟您这趟浑水了。”
说罢,苏昌河隐匿在黑夜中,暗河接收信号,也全部撤离天启,整个观景台,只有萧羽。
仿佛,这个天启城,只有他一人。
“王爷……”龙邪话音落,萧羽落寞摆了摆手,今日这百官联名的手书定是拿不到了,暗河也不能用,他需另想他法。
萧羽目光沉沉道:“回府。”
他接下来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他要如何拿到手书,如何对付萧楚河。
落败的主仆俩回了赤王府。刚靠近府门,萧羽便察觉一丝残留的,令人生厌的气息,当府门大开,果然,萧羽见到了今日不曾出现的人。
“萧楚河!”
让他咬牙切齿的人,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他赤王府的院落中,萧瑟转身过来,淡淡地问道:“萧羽,你把无心藏在哪了?”
无,心——
听见这个名字,萧羽周身的戾气更加浓郁,背叛!母妃背叛了父皇,抛弃了他,如今暗河——也背叛了他!
“滚出去……”萧羽指着大开的府门,对萧楚河低声怒吼,“再敢提那个贱人的名字一句……本王杀了你。”
夜色下,萧羽表情扭曲到了极致。
萧瑟闻言,暂时忽略了他后半句的杀他之言,因为前面那句贱人,更令他恼火。
“萧羽,不要口出恶言,无心他只是寻求一个真相而已,何至被你囚禁!”萧楚河道。
在他王府,逼问他,好得很!
“滚!”
萧瑟皱眉:“只要你交出无心,我立刻便走。”
“不可能——”
萧羽眸子猩红:“再多说一句,别说叶安世,本王连你一起杀!”
“杀我?”萧瑟闻言眉心蹙起,面色拢起浓浓的失望:“萧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杀了无心,还要杀我?”
“怎样!?”萧羽嚣张问道。
被萧羽这么一刺激,萧瑟也破天荒的失去理智,对着他,口如冷箭地说到道:“无心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而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个都是你的亲兄弟,如今你是要丧心病狂的都杀了?”
萧羽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怒意凝结成冰,周遭空气冷的令人窒息。话音落下,萧瑟也顿感有些后悔,这话实为伤人。
但萧羽张口闭口,要杀了无心,疯起来也不知道会对无心做什么,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萧羽,别再错下去,我只想带无心走,不想和你交恶到搜府这一步。”
萧瑟看他一眼,加重语气:“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搜府!?
萧羽闻言一怔,指骨捏的喀喀作响,一双美目瘆人,愤恨,狂怒,屈辱,交织交缠,在胸口和脑子里翻腾不息。
一时想到宣妃怀抱萧楚河的温柔模样,一时又是她冷漠的眉眼对他警告:“你可以用尽手段阴谋去得到你想要的,但有的人,你不能动。”
胸口起伏,“放肆!你——”
本想大骂萧楚河,骂他若是那么缺亲兄弟,直接认叶鼎之当义父,这样他和那个叶安世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结果,骂没有骂出口,被气得低头生生呕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丹田泛起异样隐痛,腿一软,不受控制的重重朝前跪去。
……道心,毁、了。
为什么?
“王爷!”龙邪眼疾手快扶住萧羽,半跪着关切急道:“王爷你怎么样?”
萧瑟缓缓低头,脸色当场刷的变白。
萧羽半跪在地上,喷出的鲜血染红了银边的刺绣,眼眶红的厉害,一副似哭似笑悲痛欲绝模样。
萧瑟想上前,又怕哪句再刺激萧羽,怔怔地道:“你怎么了?”
听到萧瑟的问,萧羽心中无限凄凉。
他唇角残留着血,一字一句从齿间迸出:“萧楚河,毁我道心……你等着……今日本王所受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萧楚河皱着眉,苍白无力解释:“我只是想带走无心,绝没想伤你。”
无心,世儿……这才是他最恨的,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让这么多人都为了他大动干戈,萧楚河是,母妃也是!
他更悔,悔在没有直接将叶安世杀死。
在龙邪的搀扶下,萧羽勉强定了身,思绪不断,如今的情形,对他实在是太不利了。
暗河背叛他在先,如今他又因为萧楚河的一句实话,被气的道心尽毁,武功内力更是快消耗殆尽。而今夜,叶安世是注定要被救走了。
留不下,就不留了。
看着萧楚河懊悔又愧疚的模样,萧羽忽然觉得,就此羞辱他一番也不错。
萧羽端的一派神思枯竭,失魂落魄模样说道:“萧楚河……你赢了,将我逼得一无所有……你要无心,呵呵,你搜府吧……”
“这赤王府,本王送你了。你将这里掘地三尺……找你的好兄弟吧。”
因为道心尽毁,他疼的说起话来断断续续,说一句,连带跟着喘息。
“萧羽……我从没想逼你。”萧瑟苍白否认,咬了咬牙,认错道:“这次是我不好……”
对,就是这个样子,继续保持。
保持住,他才可以继续得寸进尺。
“呵……你没得选。”
萧羽虚弱着,用憎恶的语气质问萧楚河,道:“谁允许你进来了?王府的每一块地都因为你,脏了……弄脏了本王的王府,本王还怎么住?”
萧瑟听着谩骂,攥紧了拳,眉宇间的愧意怒意交缠,经久不散。
他从无害人之心,只想护好身边之人。兄弟是手足,萧羽即使做了那么多错事,他也没想计较,却没想到,因身边之人无意伤害了他。
蓦然红了眼,萧瑟心下愧疚道:“对不住。七弟,先让华锦养好你的身体,好不好?道心……我一定会再想办法的。”
道心尽毁是想治就能治好的?!
他的低声下气,让萧羽更为暴怒的指责。
“呵呵,好?”先是一声冷笑,随后用他如今毫无威慑力的力度,嘶吼道:“不好!一点都不好!萧楚河——”
“你是想让我跟萧崇一样,受你恩惠,然后减轻你可笑的愧疚吗?我偏不让你如愿,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句嘶吼过后,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萧羽虚弱地喘着气,后退半步,脑子如一团浆糊。
龙邪扶着他,只听萧羽轻的如风的声音:“龙邪,你看着他,看着他搜,等他将人搜到了再离开,本王累了……”
说完,萧羽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身子脱离龙邪的支撑的瞬间,还是踉跄了下,龙邪听话呆在原地:“王爷,你去哪?”
他脚步一顿,本想回答:千金台。但一想,千金台虽好,但却与萧楚河关系匪浅,他更不会去普通客栈,不想让人知道他遭了难。
呵,偌大的天启城,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随缘吧。”
他心里想着,谁捡到本王,本王就住哪,最好是富贵人家,毕竟,他吃不了苦。
诚然,前面有演的成分,但身体的损伤是真实的。所以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步一步,踉跄向外走,背影真是好不落魄。
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喘一下气,但却坚毅地拒绝龙邪帮扶,好不容易走到府门,却没想到他扶着门休息的间隙,又看见了另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目光落在萧崇,和他带着的那群人身上,萧羽全身冷寒地泛起颤栗,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自嘲:“二哥,也是为了萧楚河来的吧?”
萧崇匆匆赶来,确实是为了萧楚河,也可以说是为了不让萧羽与萧楚河两败俱伤,但萧羽的这一问,问得他哑然失声。
紧接着,萧羽破碎的模样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眼中。
萧崇先是一愣,随后闭了下眼,他在脑海里,反复描绘着萧羽的身形,回忆他样貌,和说话的语气。
萧羽的脾气很不好,可以说是嚣张跋扈,但他的模样是明艳的,气质很是张扬。如今,他模样还是那个模样,眼神添了丝破碎感,语气虽还是质问,却是病弱的。
萧崇甚至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并没有治好,或是落下了产生幻觉的后遗症。
萧崇眨了眨眼,又看过去。
萧羽还在门前,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虚浮的扶着门框,支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
萧羽睫毛震颤着,用不甘的眼神盯着他,虚弱地又问他道:“二哥是怕我害了萧楚河,是吗?”
第二声质问过后,复又有新的血从口中溢出,顺着唇角半干涸的血渍,缓缓流下。
“七弟!”
萧崇心下一惊,下意识地跑向门口,搀扶着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萧羽,离得近了,才看到了他衣衫上银边被沁的红迹。
视线落在萧羽后方,他看见了萧楚河,他的眉眼表达出懊悔,又有一些恨意夹杂其中。
环视一番,确定周遭并无动手的痕迹,也没有一丝内力的残留,萧崇懵了,这怎么回事?
萧羽骤然和萧崇挨得这么近,很是抵触,萧崇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垂着头向下看去,只一眼,目光再无法移动半分。
萧羽手臂无力的搭着他的后颈,侧着头若即若离的虚靠在他肩上,凄冷白皙的脸庞上沾有少量血迹,萧羽的唇被血染的更加殷红,微弱地喘息着,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恰逢萧羽仰头看他,破碎的眼神,映照出萧崇清冷温润的面容,和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萧羽抿了抿唇,舌尖舔舐到了鲜血,锈涩的味道,让他落了眼神,他低垂着头,眉心轻轻蹙起,放任自己依靠了萧崇片刻。
就如同萧崇永远也想不到,萧羽会因为萧楚河的一句话,气的道心尽毁。萧羽也不明白,竟有人看他失魂落败的样子,会心动?!
不过,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萧羽,他永远不会一无所有。”
看啊。
他不是,又有人可以利用了吗?
萧羽眸子仍旧泛红,彻底放松自己靠在萧崇肩膀,装柔弱哽咽道:“二哥,你带我走吧,去白王府,我不要留在这了。”
萧崇垂眸看去,只看着怀中人,轻闭上眼,安静的依靠着他,眉眼轻颤着,说不出的可怜兮兮,萧崇手上揽着的力道紧了紧,轻声道:“好,二哥带你回去。”
话音落下,萧崇的心蓦地一震。
面对萧羽的请求,他竟连一丝一毫地拒绝之心,都未升起。这是他吗?面对萧景暇时,他可曾这么言听计从过?
思绪混乱中,萧崇目光落在萧瑟身上,眉心轻轻蹙起,萧景暇想害他,死在了萧瑟安排的暗器之下,如今又换成了萧羽。
怎么萧瑟总是爱跑到别人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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