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轻轻吹了吹热气,看了对面人一眼,“茶具你没给我准备成套的,若是下次要来喝茶,你需要自带杯盏。”
萧瑟心想,何止是没有多余的杯子,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
他只能在桃花树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席地而坐,幸好,风景衬托的还算风雅。
“父皇……去了……”
确实该到时间了,也可以说,这个时候的明德帝超乎萧羽想象地能挺。
“是二哥继承了父皇的位置。”
“哦?”
萧羽眉峰一挑,他害萧楚河害的火热,没想到最后是二哥上位。
“父皇并没有废了你……”
那他该谢谢他。
“明日父皇的葬礼,你也该到场。”
“嗯。”
正好借机试探一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先帝出殡,由二皇子萧崇继位主持。萧羽目送明德帝的棺椁,带着他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记忆,流了一滴泪。
落在萧瑟眼中,便是萧羽被爱感化了。
这是一个很美妙的误会。
作为天启重臣,叶啸鹰虽然因为谋反被卸兵权,但叶若依凭着正确的站队,也在受邀之列。
叶若依身边,一步之内必有那个呆头呆脑的雷无桀。但不得不承认,两年成就剑仙,确实厉害。只是……他即便成了剑仙,也是没摆脱掉呆头呆脑的本质。
桑葚酒是宫中的御用酒,每逢大摆宴席,都会有,这次也不例外。他要试探叶若依,就得看她对这酒的态度了。
只是,他要如何让叶若依喝下,或者从她身上套出真相呢?
一个没留神,雷无桀便拿了杯酒,喝下之后砸吧砸吧嘴,拿起另一杯酒,拉着叶若依,“若依,这宫里的酒真的是好喝,你尝尝。”
“我……”
叶若依刚开口,那酒杯便被夺走,叶若依回头看是萧羽,只见他道:“她不能喝桑葚酒。”
话是对雷无桀说的,语气也是斩钉截铁,只是看着叶若依的神色中透着股探究。
雷无桀挠头,“若依,你不能喝桑葚酒吗?”
“嗯……”
叶若依虽然疑惑萧羽为何知道她的不能喝桑葚酒,但还是先对着雷无桀解释:“我自小便对桑葚过敏,用桑葚酿的酒也不能喝。”
雷无桀惊讶放下手中的酒杯,“那我以后也不喝桑葚酒了,没什么好喝的。”
萧瑟闻声赶来,看了看三人,萧羽暗藏心思,叶若依不明究意,雷无桀全无心眼,他不由得脱口道:“夯货,桑葚酒是宫中御用,你想喝,轻易也喝不到的。”
他话锋一转,“只是七弟,我与若依一起长大都不知道,她对桑葚酒过敏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萧羽闻言一笑,“猜的。”
只是话落,他便离去,原地留三人各怀心事。
萧瑟皱眉:“若依,你与萧羽……”
他话未说完,叶若依也知道他的意思,轻轻摇摇头,“不知。”
不知所云,雷无桀挠了挠头,“萧瑟,若依,你们再说什么呢?”
“无事。”两人异口同声道。
“哦--”雷无桀撇了撇嘴,他又不明白了。
这件事到底是让叶若依和萧瑟,心中泛起了波澜。尤其是叶若依,她总觉得,一切从赤王醒后,都变得很奇怪。
她心中莫名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该心疼他,叶若依心沉沉的,更觉她似乎背叛了雷无桀的真心。
这种感觉很不好……
萧崇登基后,大赦天下,萧羽又回到了他的赤王府,看着熟悉的风景,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他想,该是到了他回去的时候了。
抚摸着心口,似乎再找一个完美的角度,重新再来一刀时,叶若依来了。
萧羽的背影,甚至是气质,都与当初大相径庭,她疑惑问道:“我们曾经,认识吗?”
萧羽闻声回头,两人视线再空中交汇,他垂眸盯着她,微起的唇沾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叶姑娘相信前世今生吗?”
闻言她摇摇头,“道家只看今生,朝闻道,夕死可矣。”
虽然她不信,但萧羽依旧笑的温柔,他提了一个无礼的要求,起码,在萧羽看,这算是无礼了。
“我能见识一下你的若依剑舞吗?”
叶若依一怔,“什么?”
“你可以拒绝我……”萧羽神色微暗,可怜兮兮:“就当我没提过这个……无礼的请求。”
“…………”叶若依掌心蜷曲,她想拒绝,想弄清这份杂糅不清的感情来源,可看见他委屈的眉眼,一开口:“……好”
他微微一笑,“等我一下。”
萧羽进府拿了一只长笛,叶若依并未注意到,萧羽腰后别着一把,匕首。
他缓缓向她走来,一步一步,笛音悠扬。
叶若依想起来,她答应了为他跳若依剑舞,一言既出,她不好反悔。
随着跳起若依剑舞,万叶飘然,虽无剑,然淡绿色的剑气自她指尖凝聚,飘飘然若仙。一舞一曲相和,浑然天成。
在两人灵魂最契合的时候,萧羽止了笛音,微笑着再次将匕首刺进胸膛。
思定,心定,幻境破!
泰安殿,萧羽从床榻上醒来。
“哥……”
他侧着身子起来,萧徵,华锦,叶若依都在他身边,还有父皇和母后。(萧羽被册立为储君后,明德帝加封宣贵妃为后。)
萧羽微微一笑:“我醒了。”
所有人都陪在他身边,他这一生,才不是什么幻境——
三日沉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