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天，玉无名醒来时，被带到海盗们自己的船上，七弯八拐进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阴森的地下室。

里面放置着许多玻璃罐，有一人半高的顶着舱顶，也有各式各样的小罐子堆放在一起。

直到这时玉无名才真切地明白为什么虫族是它们星球生态中的佼佼者，是身体进化的终极。

它们中体型巨大者，一人半高的大罐也只能勉强装下它们的组织切块，体型中等者勉强塞进大罐，在福尔马林中诡异地漂浮着，还有体型微小者被密密麻麻地装入小罐，纹理细致，五脏齐全，像一个个做工精细的仪器。

是啊，生命不就是这般神奇吗？无论从什么维度观察，它都藏着玄机。这些以身体对抗自然进化的优越者们，给了人族无尽的启迪。

两族交战之始，也是因为人族无尽的贪欲，想攫取异星资源，抓捕虫族做实验，以至于虫族忍无可忍，反向侵扰人族，时不时就骚扰人族极地，抓几个人族折磨泄愤。

但人族对它们来说，用处并没有它们的身体结构给人类的启发和增益大。

所以这种举动除了引起恐慌，对人族并没有什么影响，帝国国君只需间接派一些军队去虫星围剿屠杀一些虫族，顺便带回来或死或活的战利品，就能安抚民心。

忽然，他发现一个虫族的头部切块上，有一个组织看起来很眼熟。他想起来了，和原虫的腺体形状很是类似。

注意到这点，他翻动着切的较为细致的中小型玻璃罐，连角落里的也扒拉出来仔细观察，脑海中闪烁着各种想法。

虫族均起源于远古时期的一脉，原虫就是它们祖先经过人工筛选培育后的品种……莫非，虫族腺体都这般高度相似？

那能对原虫产生干扰的香料是不是也能干扰别的虫族？

若将此用于征战，对人族来说岂不是有更大的增益？

玉无名的脑瓜子飞速转动着，莫桑好像认识我调制的那种香料，我很可能并不是第一个有这些想法的人。

可为什么至今也没有听闻帝国在对虫族的征战中有一边倒的优势？

难道一个海盗都能知晓的事情，帝国的学者们都不知情？

不过莫桑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海盗……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帝国为什么不继续这种战略性香料的研究？

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不会出现在由掌权者书写的书中的，只有这一切的亲历者才能知道。

可是又该去哪里寻找亲历者？

他一直仔细观察着，思索着，全然没发现带他来的人已经悄悄退下了，也没注意到船外的日头已经由东转西。

忽然，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打断了他的思维，他转头一看，是莫桑。

莫桑褐色的长发垂到后颈，粗粝的打着微卷，不那么洁白的白衣服拧起来扎在腰间，结实的胸膛裸露着，一个铜制项链垂在胸膛的肌肉之间，让玉无名不自主就往那看。

莫桑轻轻一笑，玉无名赶紧收回目光。

莫桑晃了一下手里拿着的朗姆酒，笑道：“小东西，忘神啦？”

玉无名斟酌开口：“帝国为什么不研究那种香料……”

莫桑眼神黯淡了一下，片刻又回过神来，转为一点喜悦和希冀……希冀？

玉无名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莫桑的大手揉了揉玉无名的头，意味深长地直视了一下他的眼睛，说：“来吃饭吧。

今夜夜色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