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感到胸腔上涌一股暖意,刚刚翻找一通的热汗与冷汗混杂,迷晕了他的眼,他摇了摇头翻到小本的最后一页: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可他知道,自己等不到了。”
“什……么……”
贝利亚不可置信,他大脑宕机,无论闭眼睁眼赛罗写下这句话的笔尖的沙沙声都会遮住他失神的呢喃,上帝赐予每个人一份真心却都是残缺的不可能到位。他近乎崩溃的声音爆发而出,却嘶哑的不像他,覆雪早已难收。
贝利亚很早就懂了,他当然都懂。赛罗很早就有事瞒着他,他一直都没有戳破是因为他想成全,他以为成全了就可以让赛罗不再痛苦,不再踌躇。几个月在长生种的生命之中,弹指一瞬流星坠落的速度都不及如此。可也就是这几个月。
他将后悔一辈子。
若时光能倒流……
贝利亚耳边嗡鸣听不到声音,他哽咽着想吐胃里却什么都没有,仿佛全宇宙都为之颠倒,光之国为此陷入寒冬。头重脚轻,窒息感令他站起时头脑发晕。那个本子掉在他脚边,他可能再去也不会去翻看第二遍。
他不脆弱,也不感性,但最后一句,赛罗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什么心态下写下来的……
他再也不会去翻看他的那本《卡萨布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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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又过了很久,有多久呢,久到一个父亲憔悴到旁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痛,一个不得情爱的人每日以酒续命却依旧照常工作。
那天贝利亚到了他来过多次的地方,他带了瓶上好的拉菲,捧着花,一如那人生日宴得花的场景一样,慎重而真挚地送了过去。只不过这次是在墓前。
“你知道吗,新来了一个小子,他叫泽塔,他很喜欢你。”
“当然不是那种喜欢,他把你当偶像崇拜,还说如果你还在绝对要成为你的徒弟。怎么样,是不是很新奇。”
“那小子——我觉得不行,当你的徒弟 怎么滴也应该是我年轻时那样,英勇善战,勇敢无畏……哦,又或者是你年轻时那样。”
贝利亚说着喝着,莫名有点醉了,来之前他可没喝酒。他背靠着墓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突然他迷瞪个眼回过头,好像看见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孩还在眼前,还笑着叫他的名。
他苦笑一声,努力地挪动体位,他低头,额头靠在碑上,慢慢地说了一首诗,之后在刻着“赛罗”字眼的碑头留下一吻。
正常光之国的人是没有墓碑的,除非要求,便不会有,所以碑都是亲人亲自或者雇人修筑。比如赛罗的这个,很多人都收到过他的恩惠,讨论下来决定大家集资一起建。
起初还有很多人来,后来人渐渐少了,再后来只有赛文和贝利亚两个人来,再到现在,赛文忙于公事积劳成疾,多是贝利亚一人来看。
酒也喝完了,贝利亚把酒瓶随地一扔,他回头看了眼碑,想起赛罗的眉眼,却又觉得模糊,他反复几次回想那些细节,可他就是想不起来。